輕風拂過李驚雪的衣袍,隨風而來的還有那幾名弟子的小聲討論,李驚雪眼中閃過一抹嘲諷,顧忘憂就這么迫不及待與她劃清關系了。
李驚雪很快來到山腰間的一座青磚小院前,她停在小院面前,望著上面的一磚一瓦,小院的門是打開的,她走進去。
走進小院內,李驚雪微愣,她之前在院內種了許多草藥,如今那些草藥已經被人拔掉了,取而代之的是梅花樁與許多兵器架。
她環視了一圈四周,連一株草藥的影子都沒有瞧見,她有些惋惜地嘆了嘆氣,那些草藥她種了許久,花費了很多的心血,就這樣被人給毀了。
李驚雪閉了閉眼,再次睜開時已經冷靜了許多,她往顧澤洛的房間走去,孩子的房門沒有關,只是半掩著,她輕輕推開了半掩門,輕手輕腳的走了進去。
顧澤洛躺在床上,小臉帶著幾分病態的蒼白,李驚雪眼中閃過一抹心疼,她彎腰輕輕摸了摸他的頭,又握起他的手給他把了把脈,確定他的脈象平穩后,擔憂的心總算安心了下來。
她看了看顧澤洛,放下他的手,起身準備離去。
“……娘親,”李驚雪聽到身后孩子的囈語,她猛然停下腳步回頭看向他,沒有等她伸手去撫摸孩子的腦袋,她又聽到他喚了一聲:
“鄢鄢娘親。”
這一聲叫喚十分清晰,李驚雪伸出的手懸在半空中,微微顫抖著。
她看著床上的孩子想了很多,因為她的身體太差的緣故,這孩子自幼體弱多病,每次生病時總會依在她的懷抱里,喊著娘親,那時的李驚雪恨不得代替他生病受罪。
只是不知何時變成如今的模樣。
李驚雪深深呼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,她收回了自己的手,將一早準備好的養心丹放在茶桌上,毫不猶豫地大步離去。
李驚雪快步往山下走,突然,她聽到了一聲清脆的“哐當”聲響,她側頭順著聲音傳過來的方向看去,看到了一張臉色煞白的臉。
白衣少女生了一張我見猶憐的臉,一雙如兔子般無措的眼眸,這副模樣能引起不少人的憐惜。
此時,白衣少女卻是一副白日見了鬼的模樣,沒有察覺到手中的湯碗摔在地上,摔得稀碎。
李驚雪原以為再次遇到她會很憤怒的,但自己比想象中要平靜,或許是自己已經不在乎那個人渣了。
李驚雪的目光在她的腹部下方停頓了一下,又落在她那張柔弱的臉上,挑了挑眉,自己在跳下崖前用匕首絞了她的體內的內丹,按道理來說,她應該傷得挺重的。
李驚雪還以為她獨自一人離不開死氣重重的滅仙崖一帶,如今看來,她不止順利離開了滅仙崖,竟然能下地走路。
要知道,如果失去內丹身受重傷的李驚雪沒有遇到自己的女兒阿昭,即使活了下來,也會是一個只剩下一口氣的人。
看來,顧忘憂又給她尋不了少天材異寶呢。
說起來,這次鄢鄢沒了內丹,顧忘憂把自己的內丹挖了給她?
想起這里,李驚雪看向鄢鄢的目光帶著幾分思索,再絞一回看看?
她想著便邁開腳步靠近鄢鄢,后者見她靠近,猛然回來過神,與其拉開距離,臉上帶著警惕與戒備,又用尖銳的聲音質問道:
“你為什么還活著?!”
“你猜,”李驚雪見她退后,沒有再靠近,微笑地看著她。
鄢鄢那張原本柔弱的臉上帶著猙獰之色:“你明明跳下了滅仙崖,怎么可能還會活著。”
修真界人人都知道,只要掉下滅仙崖絕無生還的可能,難不成這個該死的女人在崖底遇到什么奇遇,想到這里鄢鄢的臉色越發難看。
“因為我有了奇遇啊,”李驚雪笑著說道。
鄢鄢的手攥緊,死死盯著她,怎么可能,怎么可能,她憑什么有這么好的運氣。
鄢鄢的聲音尖銳無比:“你說有奇遇就有奇遇。”
李驚雪嗤笑了一聲,雙手一攤:“好吧,我確實沒有遇到什么奇遇,知道我為什么還活著嗎?”
她那雙漆黑的眼眸直直盯著鄢鄢,一步一步靠近她:“因為你和顧忘憂兩個惡心的家伙都沒死,我怎么可能會死呢?”
鄢鄢的臉色發白,一步一步退后,李驚雪的眼中帶著盈盈的笑:“仇人都還活著,我可不會傻傻跳崖,我跳崖的舉動只不過是一個障眼法而已,沒有看看這個舉動的你真傻。”
“下次再遇到別人在你面前跳崖的話,你記得確定一下崖下有沒有掛著人呢,”李驚雪說話時眉眼彎彎,仿佛是在炫耀。
鄢鄢那張柔弱的臉變得猙獰無比,她咬牙切齒喚著眼前女人的名字,眼中閃過一抹戾氣:“李驚雪!”
她要弄死這個可惡的女人……
突然,鄢鄢像是發現了什么似的,猙獰神色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,取而代之的是可憐兮兮的神色,她眼中泛著晶瑩的淚光:“李師姐,你真的是誤會我和顧師兄了,我們之間真的沒什么……啊。”
她說話間上前兩步,然后往后一摔,仿佛是被李驚雪推倒似的。
“你在做什么?!”一道怒-->>喝響起,隨即有人迅速從李驚雪的身后掠過。
來人一身廣袖白衣,頭戴白玉蓮花冠,生得一副人模狗樣。
“鄢鄢,你還好嗎?”顧忘憂扶起摔在地上的鄢鄢關切地問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