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親至疏夫妻,這是瑾寧從自己母親身上學到的,只是不曉得,什么時候才能和母親見面。他們也回到了家鄉,雖說相隔不遠,但來往總沒有在京城時候那么方便。
陳覺蓉離開之后,很快瑾寧就收到了一封信,這次,是秦太太來的,他們說,會往這邊來一趟,然后順便看看瑾寧。
瑾寧收到信歡喜極了,急忙拿去給吳太太看,吳太太也很歡喜:“親家太太要來,那就太好了。”
“只是我們家,也太小了,哪能住下這許多人。”瑾寧有些發愁,吳太太已經笑了:“這好辦,我呢,就搬到觀音庵去,橫豎就在左近,讓親家太太住了我的屋子,至于親家老爺,就委屈他住老三的書房。剩下那些下人,也就和家里下人擠擠。”這倒是個主意,瑾寧剛想反對吳太太搬去觀音庵,吳太太就捏了下瑾寧的手:“我早就有出家修行的意思,只是曉得你們不會答應,所以呢,我去庵里住上幾日也好。”
這簡直是個驚天霹靂,饒是瑾寧如此鎮靜,也震驚不已,吳太太瞧著瑾寧:“你以為我在說謊騙你。”
“不,婆婆,我沒有覺得您在說謊騙我,就是,怎么會,難道說,我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對嗎?”瑾寧連連發問,吳太太搖頭:“不是你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對,而是這幾年我細細琢磨,覺得必定是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對,才讓我的丈夫,生出了這樣的念頭,想要壓我一頭。”
吳老爺在瑾寧的印象之中,和自己的父親也差不多,不過更加沉默罷了。甚至,自己的父親還羨慕過公公,覺得他生了幾個好兒子,不像自己的父親,只有一個兒子,偏生自己的兄長還是個不學無術,成天只會些旁門左道,精通吃喝玩樂的人。
“可是,我瞧婆婆,和我母親也沒有什么差別。”瑾寧輕聲說著,吳太太已經笑了:“你是個聰慧姑娘,自然覺得我和你母親差不多,但我和你母親,差得遠了。”
雖然話是這樣說,吳太太卻不告訴瑾寧,到底為什么她想要出家,只是和瑾寧又說了幾句,就讓瑾寧去收拾東西。
吳安曉得秦侍郎夫妻要來,頓時歡喜極了:“這可太好了。”
“你啊,一心只想著丁憂滿了,你好去做官。”瑾寧抱怨一句,吳安已經笑了笑,接著吳安就對瑾寧道:“我一心想著做官,也沒有什么不好,你瞧,我們家,也該有點喜事來沖一沖了。”
“是,是,你啊,上進著呢,我不該說你。”瑾寧拍丈夫一下,吳安已經握住瑾寧的手:“我也是為了你們。”
吳安這句話說得情真意切,但瑾寧也只笑了笑,為了誰都可以,但瑾寧已經不在乎吳安到底是為了誰。
秦侍郎夫婦雖說只是來探望瑾寧,但在吳安的有意運作下,很快全城的人都曉得了,秦侍郎會前來本城。
于是,這頓時成了一個大消息,秦侍郎是誰,那是做過侍郎的人,他還是宮中淑妃娘娘的父親,是天子寵臣張青竹的岳父。
這個時候,終于本縣的知縣也回味過來,吳家,雖說背了這么個罪名,但明顯天子高高舉起,輕輕放下,查抄家產的時候,甚至連宅子都沒有抄沒,這是什么,說明天子還是想要自己的大姨姐有點銀子,不至于流落街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