淅淅瀝瀝地雨下著,陳府上下都喜氣洋洋,這是在給大小姐陳覺蓉辦十五歲生日,雖說這是一個小生日,但十五歲是及笄,陳覺蓉又是陳太太的愛女,自然有許多前來道賀的人。
在陳府后院的一角,一個婦人站在小院門口,伸長脖子等著,好不容易看到一個婆子經過,婦人幾乎是撲了上去:“還求您開恩,容我去見見太太,給姑娘請個太醫過來。”
這婆子等婦人說完就把婦人一推,抱怨地道:“方才已經去過了,太太身邊的姐姐說,今兒是大姑娘生日,這么好的日子,哪能請醫,也太不吉利了。”說著就冷笑一聲:“連我都被說了一頓,說我也是老人了,這樣的事兒也敢拿到太太跟前去說。”
“求您,求求您,這也是老爺的孩子啊。”婦人的眼淚落下,但婆子轉身就走了。
婦人沒有法子,只能轉身回到小院,小院十分狹窄,三間屋子都在那里,中間一間屋子里面,傳出微弱的聲音。
“我的兒。”婦人快步走了進去,床上躺著一個少女,她的嘴唇都燒得干裂,甚至神志都有些不清醒了。
“是我沒有用。”婦人看著少女,眼淚落得很急,怎么就進了陳府,怎么就容貌出色,怎么就,被老爺看上了。
被老爺看上也就罷了,偏偏還有了身孕,生下這么個孩子來。這么些年,母女倆在陳府這狹小的院子里,也活了下來,不像別人生的孩子,活不過三歲四歲,就夭折了。
畢竟,在這沒有好吃好穿,過得怎樣,全都要看陳太太怎么想。
“朱姐姐。”一個聲音傳來,朱姨娘看著走進來的女子,她比朱姨娘要小那么幾歲,手中還端著碗什么東西:“這是我在園子里扯的草,都說,這個熬成水,比藥還強呢,給姑娘試試吧。”
朱姨娘接過這碗顏色不清的水,到了這會兒,也只能相信了,小心翼翼地扶起床上的淑容,她比陳覺蓉只小了幾個月,容貌可以看出來是生得很俏麗的。
朱姨娘把那碗水送到陳淑容口邊,淑容咽了下去,眼看著那碗水被咽下去了,朱姨娘就跪在地上,懇求滿天神佛,好讓自己的孩子能好轉。
一碗水下去,淑容也沒有退燒,她已經燒了兩天了,從最初的低燒乏力到現在的昏昏沉沉。
朱姨娘只能用原來的笨辦法,先是用被子把她蓋住,想捂汗,沒想到不但沒有捂出汗來,還讓她差點蹶過去了。
于是又求人燒了熱水,給女兒擦洗身子,這法子還算有點效果,但很少。至于姜湯,也不曉得灌進去多少了,還是不行,不行。
朱姨娘的眼淚落得更急,張姨娘嘆了口氣:“這個孩子,我們這些人,也就只有這么一個孩子,怎么就,活不了了呢?”
陳太太管丈夫極嚴,但這世上又哪里能少得了偷腥的貓。三不五時的,陳老爺就看中個丫鬟,然后趁陳太太不備拉到房中,等陳太太發現,難免要打罵丫鬟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