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時陳覺蓉不曉得心中該想什么,是憤怒還是別的什么,陳覺蓉只是抱著東西,跟在婆子身后,走進秦府。
這些地方,別說客人們不會到,就算是秦府的主人們也不會來到這邊,荒涼偏僻,要繞到里面,才是秦府的庫房。
婆子原本是個愛說話的人,婦人和婆子原先也說過話,但現在陳覺蓉在這,婆子也不敢像原來一樣和婦人說上幾句,婆子只是沉默地在前面帶路,婦人和陳覺蓉并肩而行,不時往陳覺蓉面上看去。
但陳覺蓉面上什么都看不出來,仿佛那些過往,都已經成了云煙。
“我說嫂子,您去讓人送繡活,怎么這半天才來,難道是路上被什么人絆住了腳。”另一個婆子站在庫房面前,雙手叉腰,在那和婆子說話,婆子已經走上前,對這婆子使眼色,讓這婆子不要說話。
這婆子十分驚訝,她對陳覺蓉不熟悉,因此看來看去,都沒有看到什么人,于是笑著說:“嫂子,你今兒是怎么了,想是多喝了幾杯酒,這里也沒有什么人,您怎么就,就對我使這樣眼色。”
“這是她們送來的繡活,你接了,我這就去賬房支銀子。”婆子見這人看不出來,也不能當著陳覺蓉的面說出陳覺蓉的身份,不然誰曉得陳覺蓉會不會發怒。
聽婆子說立即就去賬房支銀子,婦人歡喜得不得了,原先來秦府送東西,都要過上些日子才能支銀子,這會兒就能支了銀子,那沒有別的想頭,就是陳覺蓉帶來的。
于是婦人歡歡喜喜地說:“張二嫂,多謝您,要不是您啊,我今兒這銀子支得也沒有這么順溜。”
陳覺蓉低著頭,若不是必須要把這些東西送進來,陳覺蓉怎么都不愿意進來,進到里面,難免就會想起原先的富貴生活,那些,似乎永遠都不會變,永遠都……
張二嫂?留下那個婆子看向陳覺蓉,姓張,難不成是四姑奶奶婆家的那個妯娌?張玉竹被赦免回來,她們也是聽說過的,至于被赦免回來,卻不被張青竹接納,只能棲身市井的事兒,眾人也是有所耳聞的。
于是這婆子不由仔細打量起陳覺蓉來,這樣的人,若是原先,連正眼看自己都不敢,現在,竟然敢這樣打量自己。陳覺蓉的手不由在袖子里緊握起來,但現在陳覺蓉只能站在這里,低著頭,免得被人看出什么來,甚至,影響到那些銀子。
婦人已經和那個婆子攀談起來,她們還能談什么呢,不外就是些油鹽醬醋的事兒,還有米價又漲了,也真是,今年怎么什么都漲。
“銀子已經支來了。”方才那個婆子趕了回來,笑吟吟地說著,婦人也就急忙借過銀子,清點了下數目,笑著說了幾句客氣話,就要轉身離開。
陳覺蓉不由松了口氣,總算可以離開了。但似乎陳覺蓉今兒的尷尬還沒結束,已經有個丫鬟跑了過來,對這兩個婆子道:“你們快往前面去,四姑奶奶那邊來了人,說四姑奶奶要生產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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