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覺蓉聽著那些議論聲漸漸遠去,這才長出了一口氣,這就是自己以后將要面對的生活嗎?不再是庭院深深深幾許,而是這些柴米油鹽的事兒,天天都繞著自己。
張玉竹的眉原先是緊皺的,這會兒卻松開了,接著張玉竹面上露出一絲笑,兄長的意思,自己已經明白了,在這市井之中,曉得些稼穡艱難,以后,以后,
張玉竹想到以后,就似乎又多了些別的想法。至于妻子的想法,張玉竹從不放在心上,這個世上,對張玉竹來說,女子都是要聽從男子的,不管是從后宮還是到后宅,都沒有例外。
陳覺蓉看著張玉竹匆匆走進屋里,盡管只是一瞬,但丈夫和在路上的時候不一樣,陳覺蓉是看得出來的,仿佛是突然之間,張玉竹想清楚了些什么,而陳覺蓉呢,什么時候,才能想清楚?陳覺蓉不曉得,她只是麻木地站起身,這日子,還怎么過下去啊。
張玉竹只歇了一夜,第二天就出去了,他還要尋個事情做,當然,那些昔日的好友們,也有不少像吳家一樣,在這次宮變之中被牽連,有舉家離開京城的,也有干脆就全家沒命的。
至于剩下的那些,張玉竹也沒有見到幾個。若是原先,張玉竹還會憤怒,但經過昨兒,張玉竹已經開始在想自己那些舉動,到底錯在了哪里。
于是張玉竹也就擺了個攤,替人代書書信,而這攤呢,就擺在京城商鋪云集的地方,只有這些地方的人,才能拿錢出來請人代寫書信。
陳覺蓉在屋內悶了兩日,既然張玉竹也不顧什么,在那替人代寫書信,那陳覺蓉也要尋點事兒做,這屋里屋外的收拾,還有這廚房里的事情。陳覺蓉到了現在,總算是開始學著做了。
至于,和鄰居們的來往,這是陳覺蓉從沒見過的,沒有帖子,也無人上門相請,有太陽的時候,一群婦人就坐在家門口,在那手中做著活計,口中說著些家長里短的事兒。
這樣的日子,漸漸的,陳覺蓉也就過了下來,畢竟沒有享不了的福,自然也沒有吃不了的苦。
張玉竹夫妻在那艱難地過著自己的日子,婉寧懷孕日子也要滿了,張青竹早早就把這些日子要做的公務都攢在一起做了,要守著婉寧生產。
婉寧見張青竹這樣,倒笑著說:“你啊,要被人曉得,定然會笑話你,說你是離不開媳婦的人。”
“你生前面兩個的時候,我都在身邊,難道這第三個,我不在身邊,到時候他長大了,就會哭著說,都是爹爹不疼我。”張青竹給婉寧擦著額頭上的汗。
婉寧啐他一口,面上滿是喜悅,宋姨娘已經走了進來:“太太遣人送催生禮來了。”
宋姨娘的話音剛落,秦太太的聲音就傳來:“我也過來瞧瞧四姑奶奶。”
聽到秦太太來了,婉寧急忙就要站起身,出去迎接秦太太,秦太太卻已經走了進來,見婉寧要站起身,就上前按住她:“你這會兒身子金貴,哪能站起來。”
“我聽說您來了,自然要出去迎接。”婉寧含笑說著,張青竹也在一邊道:“岳母無需過來,這邊人都準備好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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