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桃已經從廚房回來,稟報晚飯已經備好了,眾人也就坐下用晚飯,用完晚飯之后,婉寧也就回到房中。
這座小院已經許多日子沒有回來了,走進小院的時候,婉寧站在那里,看著窗邊的竹子,冬去春來,竹筍已經冒得很高。
“你不進來,站在外面做什么?”張青竹的聲音傳來,婉寧含笑看著他:“那你呢,也不出來?”
“你曉得的,我腿腳不方便。”張青竹話中還帶著幾分委屈,婉寧不由勾唇微笑,緩步走進屋內:“我想著,這竹筍看起來可以拔了吃,不如等我們走的時候,拔上幾個竹筍帶去。”
“莊子里那么多竹筍呢,還缺了這里的?”張青竹坐在窗邊,笑著看向妻子。
婉寧并沒走到他面前,而是來到梳妝臺前坐下:“長久在莊子里,今兒這樣熱鬧,我竟然有些不習慣了。”
“明兒還更熱鬧呢。”張青竹撐著椅子站起身,又拿過拐杖,緩慢地走到婉寧身后。
婉寧轉身摟住丈夫的腰,仿佛這樣才能吸取到勇氣,能讓婉寧面對明日眾人的那些笑容。
張青竹輕輕地拍著妻子的背,婉寧生性喜靜,對一些事情,她不是不明白,而是不大在乎。對婉寧來說,在那莊子之中,和自己過著豐衣足食的小日子,就是再好不過的事兒了。
可是,張青竹在心中嘆氣,自己心中的才學,是掩飾不了的,而今日和父親的短暫見面,還有張玉竹的打算,讓張青竹知道,那樣平靜悠然的日子,在自己的人生之中,非常短暫。
但這個時候,張青竹不愿意說出話來,打斷婉寧的思緒,于是夫妻二人只是在那相偎相依。
“好在,我們明日喝過滿月酒,后日去我娘家看看,就可以回去了。”婉寧抬頭,雙眼亮晶晶的,張青竹伸手把婉寧的臉捧起來:“好奇怪。”
“什么奇怪?”婉寧反問,張青竹的眉挑起:“這個世上,竟然有人不愛榮華富貴。”
婉寧不由笑出聲:“什么叫不愛榮華富貴?”說著婉寧直起身,指著屋子內的擺設:“這些,難道不是榮華富貴嗎?我們身在榮華富貴中,真要去過那種自己耕種自己紡織的日子,我們是過不慣的。”
張青竹也站直了身子,看著婉寧沒有說話,婉寧把鬢邊的亂發攏上去,看著丈夫:“怎么,我說錯了嗎?”
“你并沒有說錯,只是有些事情,我想錯了。”張青竹輕聲說著,婉寧歪頭看著張青竹,這幅模樣十分乖巧,讓張青竹伸手點一下她的額頭:“我只是想起了,想起你剛過門時候,我對你的那些猜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