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都是你方才說那什么喪氣話!”張尚書怒氣沖沖地對張太太說了這樣一句,就急匆匆地出去看兒子去了。張太太只覺得心口傳來一陣疼痛,似乎張青竹摔下馬的噩夢,又在眼前。
陳覺蓉已經挺著大肚子往外走,春桃急忙扶住張太太:“太太。”
“你別管我,出去看看二爺。”張太太急忙推一把春桃,春桃應是就往外走。還不等春桃走出去,就聽到張玉竹的聲音:“我沒事兒,只是快到城門的時候,下馬時候滑了一下,看起來狼狽,其實并沒有摔到。”
春桃聽到就對張太太歡喜地道:“太太,您聽到了嗎?二爺沒事兒。”
“我聽到了,他沒事兒。”張太太自然也聽到了,這心也就放下,而張玉竹已經走了進來,身上的衣衫確實狼狽,袍子上有泥,而腰上掛著的一個荷包,也早就不曉得掉到什么地方去了。
不等張玉竹說話,張太太已經走上前,伸手去摸兒子的肩膀,又去摸他的身上,最后還摸了摸他的腿,當確認兒子安然無恙時候,張太太才松了口氣:“沒事兒就好,沒事兒就好,以后你遇到雨天下雪,可不能騎馬了。”
自從兩兄弟逐漸長大,張太太和兒子們之間,這樣親近就極少了,此時張玉竹看著自己的娘如此動情,一時不曉得該說什么。
而張尚書已經冷哼一聲:“兒子都這樣大了,你還當他是孩子一樣揉搓,還不快些讓他回去換了衣衫。”張太太這才回神過來,對張玉竹道:“你去換衣衫吧,今兒怎么這樣晚回來?”
方才那個對自己十分關心的張太太,仿佛只是自己的錯覺,張玉竹的眼簾低垂,掩蓋自己的失望,但語氣還是十分平靜地道:“兒子在文山先生那里,遇到了大哥,文山先生讓我去了大哥的莊子上,我在那里用的午飯,用完午飯出來,走了不到十里地就遇到了雪,所以回來晚了。”
“倒是我疏忽了,書院離莊子不遠,我若曉得你去書院,就該讓你去看看你大哥。”張太太點了點頭,張玉竹難免有些失望,但還是對張太太和張尚書各自行禮后,就和陳覺蓉往后面走,好去換衣衫。
“兒子都已經成親了,你以后就算再關心,也不要這樣做。”等張玉竹夫妻走了,張尚書又叮囑張太太一遍。張太太輕聲應是:“我也是一時情急。”
“再一時情急,當著兒媳婦的面呢,你讓兒媳婦怎么想?”張尚書的話中,仿佛時刻都帶著訓斥,張太太很想問問丈夫,是不是不會訓斥,他就不會說話了,但張太太忍住了,只對張尚書道:“是,以后我會記得,不再這樣做了。”
“我曉得,你心中對兩個兒子都是一樣的,但老大摔傷之后,你對老大,在外人瞧來就多有偏袒,以后可不能這樣了。”張尚書的話讓張太太看向他:“你對老大,時時刻刻橫眉豎目的,這會兒,你讓我不要偏袒他,他都爹不疼了,難道還要我這個娘不愛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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