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就是擔心,擔心我見到我的家人,到時候他們會和我說一些要我盡忠的話。”夏果又要哭了,畢竟誰不愿意活得好好的,平平安安的,而不是什么盡忠,肝腦涂地。
“你既然不愿意回去見見你的家人,也就這樣吧,橫豎初二,我也不回秦府。”這是婉寧和張青竹商量好的,雖說年初二都要回娘家,但二人算過了,回娘家就要年初一進城,在尚書府住上一夜,這個時候,還是不回去的好,免得又惹來一些別的語。
“多謝大奶奶體諒。”夏果恭敬地說著,婉寧披上衣衫:“怎么,我體諒你還不好嗎?”
“只是覺得,大奶奶和二奶奶是不一樣的人,但我有時候又會想,大奶奶性情這樣溫柔,又體諒人,和二奶奶起爭執的時候,總是吃虧。”夏果鼓起勇氣把話說完,婉寧聽完就笑了起來,夏果眨了眨眼:“大奶奶在笑什么。”
“你這丫頭啊,想是只曉得那一句,慈不掌兵義不掌財?卻不曉得人就是人,若處處算盡,處處都要占盡好處,到了最后,反而才會吃虧。”婉寧的話讓夏果皺眉:“是這樣嗎?”
“你這會兒是不是覺得,我和二奶奶這樣的對峙,我們夫妻被趕到莊子里面,而你呢,也被二奶奶拿捏著,要你把莊子上的一些事兒都告訴她,是我們吃虧了?”夏果聽到婉寧這樣問,情不自禁地點頭:“是,我還聽今兒來送過年東西的嬸子說,二奶奶現在威風得緊。”
“但你要曉得,人和人相處,靠的是情分而不是處處算計,二奶奶這會兒這樣威風,不過是因為還有情分,若等到有一天,情分沒了,那二奶奶還怎樣算計?”人要有情分,才能被算計了去,情分算計完了,誰管你是誰。
夏果沒想到婉寧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,吃驚地看著婉寧,婉寧似乎感慨良多:“別說這些下人們,牧野之戰時候,連奴隸都倒戈相向,更何況只是下人。”
“我不明白。”夏果坦白地說著,婉寧拍拍夏果的肩:“二奶奶對你的要挾,不過是因為你家人的命都捏在她娘的手中,但若有一天,人沒了退路的時候,那是很可怕的。”如同陳家把陳二姑娘送進東宮,希望她能得寵,幫著家里更上一層樓,但人怎能忘記童年時候受過的那些屈辱。但凡有了翻身之力,陳老爺倒也罷了,總是陳二姑娘的親生父親,陳太太、陳覺蓉,甚至陳家那些曾助紂為虐的下人們,要遭遇什么,就不曉得了。
自然,婉寧不會把這些猜測說出來,只淡淡一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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