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肚子里可懷著我兒子呢,哪里就能讓你不舒服了?”張玉竹坐在床邊,含笑對陳覺蓉說,陳覺蓉嘆了口氣:“你說什么呢,不過是……”
“不過是什么?”張玉竹皺眉詢問,陳覺蓉看著丈夫:“今兒,婆婆也不在家。”
“我聽說了,娘是去莊子那邊探望大嫂去了。”見丈夫渾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的樣子,陳覺蓉都快氣得跺腳,但還是要耐著性子對他說:“我有喜的時候,婆婆可沒有這樣對我。”
“我曉得了,原來是你吃醋了。”張玉竹自覺已經明白妻子的心,拍拍她的手笑著道:“我娘有些偏心大哥,這也難免的,畢竟大哥是她的長子,這會兒,大哥又分出去住了,娘惦記他,借著這個機會出去瞧瞧大哥,就算爹爹曉得,也不會說什么。可是呢,你也要想想,這會兒住在這里的是我們,等到明年我中了進士,出去做官,爹爹自然看重我們,到時候,娘那點偏心算個什么?”
“你還真是不曉得稼穡艱難。”陳覺蓉狠狠地戳了丈夫額頭一下:“這京城里面那么多外地來做官的,每家過的日子都不一樣,你可曉得嗎?”
這點不用陳覺蓉說,張玉竹就曉得尚書府的日子在京城這些人家里面,過得很好了,于是張玉竹點頭:“這我自然曉得,可這,和娘有什么關系呢?”
“我們就算出去做官,一年俸祿不過百兩銀子,而在這家中,吃穿不算,每個月的開銷就要二三十兩,而這,還不算來往應酬呢。等出去做官,家里不肯給你一些額外的添補,你那點俸祿,是夠吃呢還是夠穿?”
一年百來兩銀子的俸祿,一家嫡親四口,還能雇上兩個下人,別的也就不夠了。張玉竹愣在那里,陳覺蓉看到他愣在那里,冷笑一聲:“你說,婆婆偏心大哥大嫂,等我們出去做官,公公那邊是沒有什么銀子給我們的,婆婆這邊尋個借口不把銀子給我們,那我們的日子要怎么過?”
一家嫡親四口,想要過得好,或者說,像在京城這樣過日子,陳覺蓉盤算過,一年少說要四五百兩銀子,中間這三四百兩銀子的虧空從哪里來?初為官者,需小心謹慎,免得被人抓到把柄,這是陳覺蓉從父親那里得到的話,總要等為官七八年后,才能接受別人的請托,打聽一些事情。
“定不會的,家里是爹爹做主。”張玉竹回神過來,也就笑著對陳覺蓉說,陳覺蓉看著丈夫:“是,家里是公公做主,但這銀子出入,都是婆婆的手筆。”
陳覺蓉是曉得張太太多年經營之下,田莊店鋪,到底有多少。當初陳太太選了這門親事,也是因著張家富有,并不靠俸祿過日子。
“你想什么呢?”張玉竹明白妻子在說什么,也就皺眉道:“父在,子不得自專,這會兒爹爹還在,錢財的事兒,我哪里就能和爹爹去說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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