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中年漢子,拍了拍身上灰塵,淡淡說道。
兩個護衛回到他身邊,拱手請罪。
“老爺,我等無能。”
“算了,此人不是一般劫匪,你們不是他對手。”漢子并無怪罪的意思。
旋即,初正才從一山丘一側緩緩走出。
那漢子看了歐陽正一眼,旋即目光落在初正才身上。
旋即,他朝兩人一抱拳:“這位前輩、好漢,多謝救命之恩。”
初正才擺了擺手:“沒想到這劫匪竟然膽大如廝,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動手。”
“世道不好,良民為匪,實屬正常。”那漢子不悲不喜,一臉平靜。
似乎被搶走的銀錢,根本不是他的一般。
見他樣子,初正才心中暗忖,此人絕非普通商人,文牒錢財被劫走了,還能如此淡定。
“唉!”初正才假裝嘆了口氣,搖頭惋惜。
“這位老丈,你們怎會突然出現?”那漢子接著問道。
還是一臉戒心。
初正才早已準備好說辭。
“兄臺莫非沒發現,在茶鋪時,此人眼睛如蛇,不斷在你們身上瞟,你們離開后,他立刻也結賬跟隨,老朽尋思著要出事,便帶著護衛趕來了。”
“老丈仗義,多謝了。”漢子再度道謝。
擺擺手,初正才逐漸扯到正題上。
“而今你們行囊被奪,還是早些折返的好,這路上看來不太平。”
漢子還未出,身旁的護衛便已答道:“我們想回利陽,恐怕一時半會也回不去了。”
“哦,這是為何?”初正才立即追問。
漢子見他態度誠懇,又救了自己一伙人性命,終于不再瞞著。
“不瞞老丈,利陽城雖然沒有完全戒嚴,但尋常百姓是不得出入的,只有一些肉販菜販,還有商人才行,以此穩定城中基本日常所需。”
“但像我們這樣的商販,出入不僅得要身份文牒,還得有府衙發放的通行商券才行。”
初正才心中一動。
“通行商券?”他第一次聽到這個詞。
“不錯,這商券,上面需標注著,你打算何時出城,何時歸城,去哪里,做什么買賣,但凡后續信息有些出入,你都得被當成奸細抓起來。”
初正才可算聽明白了,他捋須笑道:“看來兄臺的這商券,也被那賊子劫走了。”
“是啊!這東西被拿走,我們哪敢回去?”那漢子嘆了口氣,眼神有些蕭索。
初正才搖了搖頭,假裝感慨。
“沒想到我離了利陽許久,竟衍生出這么多規矩來。”
“沒辦法,利陽戰火,極有可能燃起,那些將軍兵士,不得不謹慎一些。”
初正才苦笑一聲:“那看來老朽,也回不去了。”
“那倒不一定,您這大半年,若是第一次回利陽,只要有身份文牒,第一日稟報守城兵士,那里有專門登記的府衙官員,待他們核實過后,次日你再去,就會讓你進城。”
“但在這之后,你就得憑商券進出了。”
聽到這話,初正才心中暗道:想出這辦法的人,倒挺人性。
“原來如此。”
初正才笑著搖了搖頭:“我從歲寧回來,雖然那邊起了戰火,但也沒有這般嚴防,真不知道咱們利陽城,是不是藏了萬斗黃金,竟然這么多規矩。”
看似吐槽的一句話,實則是在試探。
那漢子似乎戒心還未放下,見他這么說,立刻回道:“我等升斗小民,哪里知道利陽城里有什么。”
見狀,初正才只好使出最原始的計策。
他示意歐陽正從自己行囊中,掏出一張百兩銀錢。
初正才接過,遞給對方:“兄臺,現下兵戈四起,處處兇險,你們又遭了劫匪,這些錢你們先拿著。”_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