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們是誰?”
為首那中年漢子出問道。
他的聲音,有些低沉而又富有磁性。
雖然沙啞了些,但在旁人聽來,卻絲毫不反感,反而有些悅耳。
“這位兄臺,我等也是利陽城商販,見諸位打扮,應該也是城中商者,你我應是同道中人。”
聽到這話,那漢子眼睛一瞇,戒心更盛。
他下意識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穿著,旋即抬起頭,盯著初正才。
“這位老先生,我們這樣穿,你如何知道我們是商販?”
捋須一笑,初正才盡量讓自己顯得平易近人。
“兄臺的內里,可不是尋常人家穿得起的,身為商人,這點眼力見都沒有,那可就說不過去了。”
聽到這話,那人下意識拉了一下自己衣領。
身旁的兩個精壯漢子,對視一眼,已經直起身子。
“你說你們也是利陽商人?”
“正是!”
“姓甚名誰?”
“姓李,名才,經營綢緞生意。”初正才將早已準備好的說辭道出。
“李才?”
為首那漢子皺眉沉思,似乎極力搜索著這個名字。
“我怎么沒聽過?”他戒心還是沒放下。
“利陽如此之大,老朽只是街邊一間不起眼的綢緞鋪,哪入得了兄臺法眼?”
那漢子也沒繼續糾結,轉而問道:“你們上前搭話,所為何事?”
初正才賠著笑臉,躬身答道:“是這樣的,我等遠離利陽大半年之久,又聽說戰火即將燃起,想跟兄臺打聽一下,城中近來商道如何,若回利陽,是否會有危險?”
那漢子一聽這話,立刻顯示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。
他揮了揮手:“想知道的話,自己回去打聽,我們還要趕路,沒時間奉陪。”
說完,他掏出幾個銅板,扔在案桌上。
二話不說,轉頭便離開了茶肆。
“兄臺,兄臺...”
初正才跟在后邊呼喚了兩句,見他絲毫不作停留,只能作罷。
但緊接著,他朝坐在另一張木桌的鄧起使了個眼色,示意他按照計劃行事。
鄧起隨即結了茶錢,起身離開。
他跟在三名漢子身后,隔著十來步距離。
過得幾息,初正才也示意歐陽正跟上。
就這樣,那三名漢子在最前方,鄧起一人尾隨其后。
最后邊,是初正才和歐陽正。
走了百來丈遠,眼看即將越過山丘,人煙逐漸稀少。
為首那名漢子,似乎發現了異常。
他停下腳步,側著頭,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身后。
隨后低聲說道:“有撲風的!”
撲風意為劫匪,他們這一行的黑話。
一聽這話,旁邊兩個漢子立刻警覺。
他們悄然摸向懷中配刃。
“別回頭,繼續走,越過前面那座山丘,做了他!”
那座山丘,已經是梁境。
此時空無人煙。
兩個護衛沒有回話,只是護著那漢子往山丘走去。
到了山丘前頭,三人突然一個閃身,利用山丘擋住了視野。
鄧起心中冷笑一聲,伸手摸向腰間匕首。
你們這把戲,都是本將軍玩剩下的。
心中揶揄一句,他踮起腳尖,盡量不發出聲音。
身形卻已悄然走到了山丘之上。
他本以為,對方會利用山丘作視線掩護,進行偷襲。
因此,他故意走上山丘,自上而下行事。
誰知,那兩個護衛似乎早已洞察了鄧起的意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