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棠走過去,叫了聲:“魏川。”
魏川一回頭,看到了灰撲撲的女朋友。
他倏地笑出聲:“怎么這樣子過來了?”
孟棠說:“我在上課呢,一手的泥都還沒洗干凈。”
魏川剛要去牽她的手,一個老師從屋里出來,叫他們進辦公室談。
孟棠和魏川坐一起,魏川旁邊就是賀教練。
百葉窗半掩著陽光,使得屋內有些暗。
賀教練脾氣一向急,直接敲了敲桌子:“這件事是明擺著的,有人打我球員,就看學校怎么處理吧,也不用多費口舌,我們魏川還要訓練呢,時間不等人。”
魏川大喇喇坐著,手臂搭在孟棠身后的椅背上。
賀教練在底下踢了踢他,示意他正經一點。
魏川坐直了,手卻沒拿開。
李寒津來美院當顧問,這事跟陳洵禮有直接的關系。
所以這事,他得在場處理。
他兩邊都很為難,因為李寒津打魏川是事實,視頻都滿天飛了。
最后還是輔導員在群里通知學生不準外傳。
但眼下魏川不罷休,有一種不開除李寒津,他就不比賽的荒唐感。
陳洵禮問孟棠:“你當時在場,你怎么說?”
孟棠:“……我能怎么說?視頻里不是打了嗎?”
即便她知道魏川是故意的,也不可能說出來。
魏川朝李寒津挑了挑眉。
陳洵禮又問賀教練:“那你們體院想怎么辦?”
賀教練皮笑肉不笑:“他是顧問,也算學校的老師了,魏川是學生,您覺得這事該怎么辦?我們又不需要賠償,也不需要道歉。”
態度很強硬,陳洵禮為難地看向李寒津。
李寒津目光森冷,說:“是魏川故意引誘我動手的。”
魏川瞇了瞇眼:“我為什么引誘你動手?”
李寒津頓時語塞。
他能說是因為喜歡孟棠嗎?不能,這里坐著校領導和孟棠的輔導員。
他要是喜歡孟棠,有老師勾搭學生的嫌疑。
即便陳洵禮知道他和孟棠的關系,但不知怎么的,在別人眼里,孟棠和他都是兩輩人。
他這模樣在賀教練眼里就是心虛,賀教練不耐煩地說:
“這不就是默認,還有什么好說的。”
陳洵禮嘆了聲氣:“行,會給你一個交代,最后的處理結果不會公開,現在先散了吧,寒津,你留下。”
其他人紛紛出了會議室。
賀教練拍了下魏川的后腦勺:“不爭氣的,眼睛都快長人家身上去了。”
“臥槽,老賀。”魏川皺著眉頭喊痛,“你下手能不能輕點,再說了,她是我女朋友,我還不能一看了?”
“沒出息的,滾蛋。”
“得嘞。”魏川得了便宜還賣乖。
出了電梯,他將孟棠往一旁拉,孟棠見他不跟著教練走,好奇地問:
“你不去訓練啊?”
“去。”魏川說,“剛跟老賀爭取了幾分鐘,我馬上就去。”
孟棠停住腳步:“你有事跟我說啊?”
魏川只有五分鐘的時間,他點了點頭:“接下來大半個月都沒什么時間和你聯系,可能我下訓的時候,你已經睡了。”
“沒關系啊。”孟棠說,“比賽重要,我不會說什么的。”
魏川:“可我們不是剛談嘛,我怕你心里有落差。”
孟棠搖搖頭:“沒事的。”
魏川稍稍放了心:“那就這么說定了,我有空給你發信息,你睡了就第二天給我回。”
以前田聿他們談戀愛的時候,女朋友總會抱怨沒時間陪她們。
這也是導致他們分手的原因,魏川好不容易追到人,生怕孟棠也會這樣。
所以軟磨硬泡求來了五分鐘的陳情時間。
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孟棠拉住他手臂,朝他笑了笑,“安心訓練,好嗎?”
“好。”魏川抓起她的手啄了下,十分自然,“走了。”
“嗯。”
之后真如魏川所說,兩人只能靠短信聯系。
明明一個學校的,短信還總有時差。
魏川早上六點就起了,等孟棠起來上課,他也在上課。
老賀把魏川他們吃飯的時間都縮了。
整整一個禮拜,兩個剛談戀愛的人愣是沒見到一面。
周六,孟棠早起去博物館。
差不多八點,李寒津等人也到了,出示了證件,孟棠跟隨進了修復室。
她戴上放大鏡,手法輕柔地用細毛筆蘸取特制的加固劑,點在觀音像衣褶的裂紋上。
李寒津自然地跟她打了招呼:“今天來這么早?”
他已經從學校離職了,是主動的。
看來是陳洵禮說了什么。
孟棠起身,說:“希望早點結束,我還有其他事要忙。”&lt-->>;br>李寒津戴上手套,問:“你覺得還有多久會完工?”
其他人也抬眼看向孟棠,孟棠說:“按照進度看,大概還要五六周的時間。”
“所有細小裂縫的加固處理還需要三天左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