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帶路吧。”
齊軒如蒙大赦,立刻點頭哈腰,姿態放得極低。
“是是是!高人您這邊請!”
“幾位請隨我來!”
“這條路我熟!”
說著,他轉身快步走到隊伍最前面,腰桿挺直了些,仿佛找到了主心骨。
熟門熟路地朝著一個方向走去。
陳二柱四人便跟了上去。
沈清鳶和沐紅衣依舊習慣性地牽著他的手,似乎已經成了某種默契。
沈清鳶早已收回了那引路的金色靈蟲。
走了約莫半盞茶的功夫,夏翼湊到陳二柱身邊,壓低了聲音,臉上帶著濃濃的懷疑和戒備,悄聲道。
“師父,這小子……油頭滑腦,一肚子壞水!”
“我看他剛才那樣子就不對勁!”
“這念珠您還給他了,他會不會起什么壞心思?”
“故意帶我們繞路?”
“或者……前面有什么陷阱?”
陳二柱聞,連眼皮都沒抬一下,目光依舊平視著前方齊軒的背影。
他嘴角似乎勾了一下,又似乎沒有,只淡淡地回了一句,聲音不高,卻帶著一種俯視螻蟻般的絕對自信。
“無妨,縱有陰謀,又何足為懼。”
那平淡的語氣里蘊含的,是碾壓一切的力量感和掌控一切的從容。
仿佛齊軒的任何小心思,在他眼中都如同孩童的把戲,不值一提。
夏翼看著師父那平靜如深潭的側臉,感受著那話語中不容置疑的力量,心中的疑慮頓時消散了大半,只剩下對師父更深厚的崇拜。
他用力點了點頭。
“是,師父!我明白了!”
沈清鳶和沐紅衣牽著陳二柱的手,感受著他掌心傳來的溫熱和那若有若無的、令人安心的清靈之氣,以及他話語中那份睥睨一切的淡然,兩女心中都涌起一種奇異的安全感。
沈清鳶偷偷瞥了一眼陳二柱平靜的側臉,心中那絲因齊軒而起的警惕也淡了下去。
沐紅衣則更加安心地依偎著他。
霧,越來越濃了。
四周是仿佛永恒不變的、令人窒息的濃霧。
腳下的路變得泥濘難行。
頭頂那片原本還能透下些許微光的天穹,此刻已被越來越厚重的霧靄徹底吞噬。
光線迅速衰減,周遭的景象迅速被昏沉的暮色所籠罩。
仿佛夜幕提前降臨,能見度驟降到不足十步,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。
沈清鳶下意識地攥緊了衣袖。
清麗的眼眸中滿是警惕,她壓低聲音,對身旁的陳二柱道:“陳先生,這霧……越來越濃了,我有不好的預感。”
走在前面的齊軒聞聲,腳步未停,頭也不回地朗聲笑道。
“放心,這是正常現象!”
“我們幫主早就交代過,要去那‘苦海彼岸’,必先經過這片‘迷途霧區’。”
“再堅持走一段,霧自然就散了,出口就在前面!”
夏翼撇了撇嘴,快走兩步與陳二柱并肩。
用幾乎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嘀咕道:“師父,這小子的話,我一個字都不信!”
“您看他那樣子,明顯自已心里也發毛,還擱這兒裝鎮定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