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清鳶身體明顯僵了一下。
她猛地側過頭,狠狠地瞪了沐紅衣一眼,那眼神冷得像冰,還帶著被戳穿狼狽的羞惱。
她倔強地從牙縫里擠出一聲重重的冷哼:“哼!用不著!”
說完,她更加用力地咬緊牙關,仿佛要將牙齒咬碎,強行提著一口氣。
腳步有些踉蹌卻異常堅定地又往前踏出一步。
她才不想去拉那個討厭家伙的手!
自已跟他又不熟,連朋友都算不上,這種肌膚之親……想想就讓她覺得渾身不自在,尷尬得要命!
陳二柱將沈清鳶的反應盡收眼底。
也只是饒有興致地輕笑一聲。
那笑聲在魔氣彌漫的寂靜中格外清晰。
他什么也沒多說。
只是保持著不疾不徐的步伐,帶著沐紅衣。
再次跟上了沈清鳶。
又艱難地跋涉了半個多小時。
沈清鳶感覺自已已經到了極限。
她的意識開始模糊。
眼前甚至出現了重重幻影。
耳邊仿佛有無數惡鬼在尖嘯,誘惑她放棄抵抗,沉淪其中。
內心深處堅守的清明之地正在急速縮小。
那象征著魔化的黑暗如同跗骨之蛆,瘋狂地吞噬著她的理智。
眼看就要徹底淪陷……
她感覺自已下一秒就要徹底失控,被魔氣徹底吞噬,墮落為只知殺戮的魔物了!
死亡的恐懼和墮落的冰冷感,終于壓倒了那份驕傲和矜持。
她猛地停下腳步。
大口喘著氣,仿佛離水的魚。
她艱難地轉過頭。
帶著最后一絲清醒和強烈的求生欲。
目光復雜地看向身后氣定神閑的陳二柱,以及依偎在他身邊安然無恙的沐紅衣。
她張了張嘴。
喉嚨干澀發緊。
那個“幫”字像是被堵在了嗓子眼,怎么也吐不出來。
整張臉因為內心的劇烈掙扎而漲得通紅。
就在這時,陳二柱臉上帶著一絲戲謔的笑意,主動開口了。
聲音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:“沈小姐,看你這樣子,撐得很辛苦吧?算了,看在菩提果的份上,我就破例幫你一次好了。”
他語氣輕松,仿佛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。
同時,那只空閑的手已經大大方方地伸到了沈清鳶面前。
沈清鳶內心掙扎到了極點。
拉手…還是墮入魔道?
這個選擇殘酷而直接。
她死死地盯著陳二柱伸過來的那只手。
眼神變幻不定,羞憤、不甘、無奈、還有強烈的求生欲交織在一起。
最終,求生的本能壓倒了所有。
她猛地一咬牙,仿佛下了天大的決心。
閉了閉眼。
帶著一種近乎自暴自棄的決絕。
伸出自已那只因為用力過猛而指節發白、微微顫抖的玉手。
飛快地搭在了陳二柱的手掌上。
指尖觸碰的剎那,她身體明顯緊繃了一下。
但下一瞬,陳二柱的大手就毫不客氣地一把握住了她冰涼微汗的小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