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字跡筆走龍蛇,狂放不羈。
竟是這般眼熟!
忽地,宋今瑤腦海中閃過,舊時自己對大哥宋承梟的一句逗趣話:“大哥,為何你人長得斯斯文文,字卻是這般狂放?我猜你這人就是個表里不一的壞家伙!”
思緒走到這里,宋今瑤呼吸驟然一滯,視線往落款處看去。
沒有?
這樣一幅墨寶放在這里,竟是沒有落款!
不過,她不會看錯,這一定是大哥的字,她自己的字也是大哥親手教的,哪怕隔了二十幾年,哪怕隔了兩世,她也絕對不會認錯!
尤其是那字體最后一筆彎鉤,他們兄妹二人都習慣頓一下往里收。
世間絕無這么巧合的事!
是大哥的字,沒錯!
看這墨跡并不算陳舊,大哥,真的還活著!
看來她猜的沒錯,昭慶的駙馬爺是知道大哥下落的。
一時間,宋今瑤眼眶泛了紅,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,恨不得現在就沖出去,找藺卻塵問個清楚。
可她知道,這樣做不合規矩,最主要的是,既然對方不愿承認,她問了也是白問。
“宋夫人?”
這時,秦嬤嬤進來,她聞聲緊忙斂下眼底翻涌的情緒。
狀似無意地指著草書問道:“嬤嬤,這幅草書沒有落款,不知出自哪位大家之手?我瞧著筆法甚好,想去求一幅他的作品,不知是否還能求得?”
“嬤嬤可知對方的住處?”
說這話的時候,宋今瑤有些緊張,手中的帕子都被擰變了形。
藺卻塵不說實話,估計問昭慶也是問不出來的,她只能從公主府里的嬤嬤下手打探消息。
其實她剛剛還想給秦嬤嬤塞點好處的,但轉瞬想著那般做了,倒顯得太刻意,容易被對方警覺。
于是,她退到一半的鐲子又戴了回去。
秦嬤嬤不疑有她,倒也實話實說:“哦,宋夫人說的是那副啊,這個我們駙馬爺寫的,不怕宋夫人笑話,若是規規矩矩的字,老奴倒還能認不少,這草書,老奴是一個字也不認識,不過我們公主卻是極為喜愛,便命人裝裱后掛在了墻上。”
“宋夫人若是想求字,怕是要問過公主,我家公主啊,對駙馬爺的墨寶一直寶貝的緊。”
聞。
宋今瑤腦子轟的一聲。
字是駙馬藺卻塵寫的,那么就是說藺卻塵是她大哥宋承梟??
她之前只以為對方只是清楚大哥的行蹤,卻萬萬沒想到,那人就是她大哥。
但,為何大哥不和她相認?
又是怎么會做了昭慶的駙馬的?
大哥是昭慶的駙馬,那么昭慶對她態度的突然轉變,倒是更能說的通了。
一時間,宋今瑤腦子亂的很,又是激動,又是疑惑。
大哥不跟她相認,肯定是有什么原因,看來她還不能沖動去尋人,還得再找個穩妥的時機,當面問問才好。
因著心中裝了事,宋今瑤便也沒在昭慶公主府多呆,由秦嬤嬤帶路領回前院后,宋今瑤便急吼吼地拉著大舅母周氏坐馬車離開了。
馬車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