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六爺燕北宸收到飛鷹傳書的時候,人已經距離太和縣不遠了。
他前幾日收到外甥女宋今瑤的信,說是裴驚蟄在西山遭遇太子暗算,讓燕家在京城也小心點太子,此人私吞礦山,養私兵之事若是挑到明面上來,怕是會狗急跳墻,屆時京城怕是要亂。
意思就是,太子很有可能會逼宮篡位!
于是,他便急吼吼地喊來五個兄長,和老父親燕老爺子,在書房商議了半晌,定出應對策略后。
他便收拾了行囊,當日帶著人手出發往太和縣趕路了。
燕家要保,好兄弟裴驚蟄和外甥女宋今瑤,他也要護著。
自小,燕北宸便和宋今瑤關系最親,宋今瑤的母親是燕老太太第一個孩子,也是家中唯一的女娃。
而燕北宸是燕老太太最小的一個,屬于老來子。
宋今瑤雖然喚他小舅舅,但實際上兩人的年紀只相差半歲,所以小時候,這對舅外甥最是有話題聊,常常膩在一起。
甚至可以說,燕北宸是被自家大姐帶大的,因為他一去宋府就會賴著不走。
兩人關系好,這不,一聽太子的手伸到了太和縣,就心急如焚,生怕宋今瑤遇到不測。
他一路風塵仆仆,中途只停下來兩回讓馬吃了些草,喂了些水,便繼續趕路。
京城距離太和縣,說遠不遠,說近不近,坐馬車太耽誤時間,他便簡裝輕騎,帶著二十幾名高手騎馬前行。
騎馬快的話,三日差不多能到。
如今他已經連續趕了兩天兩夜多的路,再有不到半日就能到太和縣。
他想著,已經是深夜,他尋個客棧洗漱一番,明日一早再趕路,晌午前就能精神抖擻地出現在大外甥女面前。
心里正高興著,飛鷹傳書來了。
這只飛鷹體型不大,收斂翅膀后,只比普通信鴿大上一圈,但飛行速度很快。
和停在他肩膀上的那只飛鷹是一對。
飛回來的是只公鷹,叫蒼崖,另一只肩膀上的是母鷹,叫紅纓。
是他萬里挑一精心培養的,非常有靈性,兩只飛鷹是伴侶,所以相隔萬里也能互相尋到對方的蹤跡。
蒼崖本是他留給影七,用來突發事件傳遞消息用的,沒想到這時候飛回來,燕北宸瞬時皺緊了眉頭。
心也跟著慌得厲害。
難道裴驚蟄那老小子和外甥女出事了?
他手指發顫地打開綁在飛鷹腳上的信紙,看了一眼。
忽地,他磨著后牙槽笑了:“裴驚蟄你個混犢子,真是好樣的,老子不遠萬里來搭救你,你竟惦記上了我大外甥女?”
豈有此理!
“走!連夜趕路,目標太和縣驛站!”
“老子要先收拾一頓人,再去見大外甥女!”
二十幾名手下面面相覷。
不知道發生了什么要命的大事惹得這位爺改變了計劃。
緊跟著,燕北宸雙腿在馬腹上緊緊一夾,人和馬如離弦的箭,在夜色中飛奔而出
手下見狀,摸了下鼻子,也只能無奈追去。
翌日。
天剛擦亮。
裴驚蟄嘴角掛笑的醒來。
迎來的就是一頓胖揍!
“喂!燕老六,你發什么瘋?為何要揍我?”
裴驚蟄一個激靈從床上跳起,一手捂著鼻子,一手跟燕北宸過著招。
“嘶”
艸!
流鼻血了!
他娘的,太他媽的沒人性了,怎的兄弟間下手這般狠?
燕北宸板著臉沒吱聲,只一拳接著一拳頭地揮下。
裴驚蟄也被惹怒了,他喘了口氣,抹掉鼻血,也大刀闊斧地跟著對方動起了真格的。
二人從二樓內間,一直打到一樓,又從一樓打到了驛站的庭院。
一群玄衣衛看得傻了眼。
他家大人跟燕大人不是哥們兒嗎?
怎的干起了架?
他們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。
“要不要去幫幫大人?”一個長得眉清目秀的玄衣衛低聲問著晏青。
晏青挑了下眉,望天道:“幫什么?幫完了,沒準那兩位大爺一起揍你!”
“啊?”小玄衣衛一臉懵逼,還會這樣呢?
晏青一副看傻子的表情,又帶了點同情地拍了拍這名玄衣衛的肩膀:兄弟,你是不知道,俺可是深有體會,這二人,你幫了誰打對方,等平靜下來,另一位都會把你揍一頓,說你打了自己好兄弟!
欸!
兄弟情,他猜不透!
看戲吧!
打累了就不打了!
半個時辰后。
燕北宸和裴驚蟄氣喘吁吁地停了手。
二人就坐在驛站的臺階上,仍舊不服氣,你瞪我一眼,我瞪你一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