甚至也不知何故,她竟還覺得裴驚蟄待她比旁人寬厚不少,至少陸修遠那件事上,裴大人可以說是違背了一向鐵面無私的原則,放任她報仇。
而且剛剛她說莫要問緣由,裴驚蟄就當真沒多問。
難不成?
他------和小舅舅相熟?
所以知曉她的身份,才對她多加照拂?
這也說不準,畢竟都是在京城,官場有交好也不一定。
看來,她回去是要給小舅舅去封信了。
或許將來宋家的案子------
思緒剛走到這里,杜嬤嬤突然神神秘秘地壓低聲音,在耳畔說道:“夫人?您覺不覺得裴大人,對您很不一樣?尤其是那眼神------”
話說到這里,杜嬤嬤突然頓住,她眸里隱有笑意,帶著揶揄。
反正以她吃了幾十年鹽的經驗來看,她是覺得裴大人看夫人的眼神不清白。
“嗯?”宋今瑤不解。
“老奴覺得,這裴大人應該是對夫人有意。”杜嬤嬤語不驚人死不休地道。
宋今瑤正一口茶喝進去,差點沒被驚得噴出來。
“咳咳------”她咳得臉色漲紅,不贊成地睨了杜嬤嬤一眼。
“凈說胡話,我都人老珠黃了,人家裴大人哪能看得上我?”況且,她還生過幾個孩子,又不是二八大姑娘。
說句不好聽的話,她這都是老茄子了。
誰眼瞎,能看得上她?
更何況還是人家身居高位的裴大人!
那樣的人物,說不準京城里有不少小姑娘惦記呢,哪能輪得到她呀!
絕對不可能!
宋今瑤完全沒把杜嬤嬤的話當真,只覺得是杜嬤嬤老眼昏花,又當是杜嬤嬤一心想讓她給陸修遠戴頂帽子。
回到府里時候,已臨近晌午。
宋今瑤靠在軟榻上小憩了會兒,這酷暑的天真是難捱,出去繞一圈,只覺得渾身粘得厲害。
“白霜,去備水,實在受不了,我要沐浴。”宋今瑤神態怏怏地喊人。
白霜應了聲出去備水了。
宋今瑤繼續無精打采地斜靠在榻上,她這人,怕熱又怕冷,欸,還真是早年養出了一身的小姐病。
府里的冰塊昨日已經用光,今日在想舒坦下怕難了。
這個年代的冰塊是個奢靡物,尤其是太和縣,冰塊的價格雖然比京城低,但卻極為難買到。
忽地,宋今瑤想起一事來。
她猛地從榻上坐起來。
前世,一年后橫空出世一位奇女子,那名女子不止會制作冰塊,更是把粗鹽改為了細鹽,拿出了不少驚人的好東西------
若是她能------
想到此,宋今瑤陷入了回憶,她努力回想著前世與那名女子關聯的聽聞。
驀地,她眼睛一亮。
“影七!”
片刻,出現在宋今瑤面前的不是影七,而是另一名影衛。
這人竟是名女子。
“影七呢?”宋今瑤問。
“回夫人,影七去為夫人辦事了,他讓小的跟在夫人身邊保護。”
“嗯。”宋今瑤點了點頭,她最近確實交代了影七不少事情:“我記得你叫影沉對嗎?”
“是的,夫人。若夫人不喜歡這個名字,請夫人重新賜名。”
“那倒不必,這個名字聽著挺好。”
影沉,影沉------
這個名字倒也挺符合這女子的氣質,一張讓人過目即忘的臉,不是丑陋,也非平庸,而是像燭火下的薄影,稍一晃神,便從記憶里沉沒。
沉靜內斂,不張揚,一雙眼卻靈動得很,就像沉浮在暗處的一柄利劍。
“請問夫人可是有吩咐?”影沉躬身道。
“交代你一件事,務必辦好。”說著宋今瑤沖影沉招了招手,附耳說了幾句。
轉瞬間,影沉消失不見,白霜這時候也提著水桶進來了。
梳洗一番后,到了用午膳時候。
影七回來了。
帶回來了三個消息。
一是,喬氏今日出府同喬老夫子會面了。
二是,老二憑了個院子,帶著人剛搬進去,大理寺卿裴大人就帶著玄衣衛把人包圍了。
不到片刻,陸蕭和綰月桃以及那三名土匪都被帶走了。
罪名是窩藏土匪。
聽到這里,宋今瑤笑出了聲:“那老二是什么反應?”
想想應該挺精彩。
杜嬤嬤在旁正給宋今瑤盛飯,這會也停下了手里的動作,豎起耳朵聽著。
影七如實稟報:“二少爺打了綰月桃,咒罵綰月桃是個睜眼瞎,禍害------”
當初三名土匪是綰月桃領進來的,陸蕭這是把怨氣都撒在了綰月桃身上。
也是,對于陸蕭來說,這無妄之災著實有點憋屈。
裴大人辦事效率還真是挺快!
宋今瑤興致高昂的聽戲時候,影七說著說著,瞄了眼宋今瑤。
宋今瑤挑了挑眉:“怎么?那白眼狼是不是又罵我了?”
影七:夫人還真是神算,這也知道!
“是的,罵得很難聽。”
宋今瑤甩了下帕子,無所謂道:“無礙,罵就罵吧,又不會少塊肉。”
接著,影七又說起第三件事-----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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