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世錚如此防備,說白了,還不就是做了“賊”,到底是心虛。
“民婦是想,裴大人見與不見,到底還是要等得了裴大人的信方知。”說著,宋今瑤一頓,又一臉疑惑地道:“只是不知您是何人?竟是能越過裴大人和縣令大人來轟趕民婦。”
“你!!!”
牙尖嘴利!
崔世錚被氣得不行!
偏偏這時候,孫縣令的臉色也沉了下來。
經宋今瑤一說,孫明儉也覺得方才崔世錚僭越了。
別看孫明儉只是區區七品芝麻小官,但他幕后的主子可是了不得的,完成任務,背后那人許諾破格提拔他連躍幾級,最少正五品以上。
導致孫明儉這人,還未升官,便已心中裝了傲氣。
豈能容許崔世錚一個狗腿子越了他去?
“退下------”孫明儉剛呵斥出聲。
驛站內卻出來一人,孫明儉話音未落,那人冷沉著眉眼,緊跟著也道:“孫縣令,你這手下確實該管管了,宋氏是本官請來的貴客,豈容他人無理造次!”
說著,那人又冷哼一聲。
此人不是別人,正是今日宋今瑤要見的裴驚蟄——裴大人!
裴驚蟄一出現,孫明儉和崔世錚二人嚇得臉色齊齊一白,緊忙跪下告罪。
身后跟著來的那些府衙之人,見孫縣令都跪下了,更是驚懼交加,腿一哆嗦,也呼啦啦跪了一片。
“崔世錚,你個沒腦子的!”孫明儉彎著腰告罪之際,小聲怒斥了崔世錚一句。
裴驚蟄這人,連他背后那位主子都不敢輕易招惹,他們這些小卒又算個屁啊!
這宋氏也是的,怎么不說清楚是被裴大人請來的?
害得他剛剛惹了裴大人不快,這今日的巴結獻禮怕是要無功而返了?
宋今瑤可沒功夫管這些人心里有什么想法,見裴驚蟄現身那一刻,她就眉眼帶著喜色。
沖著對方剛剛給她撐腰這事,她想,今日所求,應該有戲。
裴大人好像也挺平易近人的------
“民婦見過裴大人。”她上前給人行了禮,這才起身小聲說明來意:“今日民婦來------”
“等等,進去再說。”宋今瑤話未說完,被裴驚蟄打斷,緊跟著他喚來晏青,讓晏青領人進去驛站。
宋今瑤沒有拒絕,領著白霜和杜嬤嬤先行一步進了驛站。
徑直跟著晏青去到了驛站的二樓一間屋子。
把人送到,晏青便自行出去了。
宋今瑤環顧了一圈,心中驚愕,這間屋子像是裴驚蟄用來臨時作為書房之地。
案幾上還堆著一疊案宗。
如此重要之地,裴大人怎么會安排她進來這里?
宋今瑤不敢靠近書桌太近,便來到了窗邊。
站在二樓的窗口,宋今瑤看見裴驚蟄留在外面不知和孫明儉幾人說了些什么,孫明儉那一群人,垂頭喪氣地離開。
杜嬤嬤心思重,她順著宋今瑤的視線看去,帶著點憂慮地道:“夫人,剛剛孫縣令身邊那人,看咱們的眼神不對勁,老奴感覺那人對咱們有敵意。”
宋今瑤知杜嬤嬤口中之人便是崔世錚,倒也沒瞞著,直道:“那人就是陸修遠外室陶又蓮的表哥。”
“啊?”
杜嬤嬤捂嘴驚呼一聲,遂又咬著牙低聲咒罵:“那天殺的!不會是找了此人來刁難夫人吧?”
“那倒不會,今日只是個巧合。”宋今瑤淡淡說道,轉身離開窗口。
這時,樓梯口響起鏗然沉穩的腳步聲。
裴驚蟄來了。
二人四目相對,宋今瑤恭敬有禮,裴驚蟄面色無波,眼底卻似有深沉內斂的幽光閃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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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盞茶后。
裴驚蟄端坐在太師椅上,嘴角微微抽搐了下。
他有些不可置信的問著宋今瑤:“宋氏今日前來,就是想讓本官幫你去抓土匪?”
這不巧了嗎?
昨晚他剛胡思亂想了一通,今日就------
“不止土匪之事,民婦還有一事,望大人能出手相助。”
“說。”
裴驚蟄一手放在桌案上輕敲,一手掩在桌案下,手里捏著塊藕荷色帕子包裹的玉佩------
也不知他攥了多久,手掌上的汗水竟是洇染的帕子濕了一塊。
宋今瑤見裴大人這般爽快,還是遲疑了一瞬,這才開口接著道:“想來大人已知曉我夫君假死之事------”
話說到這里,裴驚蟄桌案下的手驟然攥緊。
他------何止知道這些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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