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今瑤話落,喬氏眼底的怨毒之色幾乎快要藏不住了。
她深吸好幾口氣,才忍住不發作,接著哭哭啼啼抹起眼淚。
“母親怎么能這么說呢?終究是打斷骨頭連著筋,再怎么說您和夫君也是親母子,哪來的隔夜仇啊。”
“兒媳知道,定是夫君哪里惹了母親不快,但您就看在兒媳肚子里長孫的份上,把那份斷絕書撕了吧,我們夫妻往后定會好好孝順母親的。”
說著,她輕蔑地瞥了眼陸淵,頓了下:“母親,俗話說這隔著一層肚皮,終究是隔著一層心,有些人啊,不是親生的終究是不行的,您最后的依仗還得是我們這親生的才行。”
“您現在去官府,把弒母的案子撤了,兒媳在幫您和夫君中間調和下,定能冰釋前嫌。”
“夫君是您親生的,您該是最了解自己兒子,夫君心地良善,無非就是性子沖動了點,可他斷不會做出弒母之事來,定是你們之間有什么誤會。”
喬氏又挺了挺自己的肚子:“兒媳就快要生了,您把我們趕出去,往后想看長孫恐怕就要難了,母親,您可別做讓自己后悔的事來,現在咱們這一門,孫子輩的可就我肚里這一個金疙瘩。”
喬氏說了一大通,只覺得自己嘴巴說得都快干冒煙了才停下,她覺得自己又是拿親情說事,又是搬出她肚里的孩子,宋今瑤肯定會心軟。
之前她這個婆母對她肚子里這個孩子可是很重視的。
嗤。
要不是官府還需要宋今瑤這個賤女人去撤案,她才不愿意在這里伏低做小哄著這個老女人呢。
“說完了?”宋今瑤冷笑著,半眼沒看喬氏肚子一眼。
啊?
就這反映?
喬氏錯愕抬頭,有點發蒙。
“說完了就回去吧。”說著,宋今瑤擺了擺手,轉身拉著大兒子陸淵就要進屋。
“------”
喬氏有點傻眼,反應過來后在身后急急喊:“母親?你怎么能就這么走了?”
宋今瑤停下腳步,轉身視線落在喬氏身上,那眼神冷漠得就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:“你還想說什么?”
“母親?您當真不去官府撤案嗎?夫君若是落了罪,您孫子將來也會受影響,您不在乎嗎?”
“這可是您的長孫,他若是將來長大,知道自己祖母今日這般絕情,定是會恨你的,你就不怕嗎?”喬治越說聲音越尖銳,到最后幾乎是用吼的:“母親,我勸你可是要想清楚,別做讓自己后悔的事,否則,將來就算你后悔了,兒媳也是斷然不會幫你說話了。”
聞,宋今瑤笑了,合著喬氏這是在拿肚子里的孩子要挾她呢啊。
軟的不行就來硬的。
這個兒媳,還真是和老三一個德行,不愧是夫妻,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門!
“兒子我都不在乎了,還在乎什么孫子。”真是好笑。
說著,宋今瑤話一頓,眉眼變得凌厲起來:“再說,喬氏,你又怎么知道你懷的就是個男娃?”
“當然,就算是男娃又怎么樣?誰知道養大后是個好的還是壞的。”
“喬氏,你是不是太拿肚子里這塊肉當回事了?”
宋今瑤當然知道,喬氏這一胎確實是個男娃。
但她也沒忘記,前世她被老三家趕出去的時候,這個孩子追在她身后用石子砸她。
后期長大了,更是無法無天,強搶民女不說,人家清白家的姑娘不從,這混賬就逼死了那姑娘家父母。
若不是終究是有血緣關系不能太造殺虐,她是真想賜喬氏一碗落胎藥,趁早永絕后患,讓這個小畜生胎死腹中,省得出來禍害別人。
喬氏還敢拿孩子說事?
屁!
她在乎嗎?
“秋菱,扶你家夫人回自己院子去,既然有著身孕,就好好在自己院子里養胎,沒事別讓她出來,若是這肚子有個閃失,我們可不擔這責任,再有下次,連你一起罰。”宋今瑤冷著臉對著喬氏的丫鬟吩咐道。
頓了下,想起什么,又補充道:“族里給你們一個月時間搬家,有這功夫在這里跟我嚎,還不如抓緊出府看看宅子,盡早收拾東西。”
“是。”小丫鬟苦著臉應了聲,只覺得這個任務當真艱難得很。
三夫人要是她能勸住的就好了。平日里就是不吭不響,還會莫名挨打呢,更何況是出勸阻。
喬氏從來不是個善茬。
這一刻,小丫鬟秋菱比任何一個人都盼著三房趕緊搬出去,她的賣身契可沒在喬氏手里,等三房搬走,她就算是留在府里當個灑掃丫鬟,也不愿跟著喬氏一起離開。
小丫鬟想著,等得了空,她一定去求求老夫人,可千萬不要把她給了喬氏。
那魔窟,她可不呆了。
屋里。
宋今瑤讓陸淵坐在椅子上別動,自己尋來了傷藥,親自給這個大兒子處理臉上的抓傷。
“疼嗎?”
陸淵:“------”
“定是-->>疼的,這抓痕可不淺,為娘給你吹吹,吹吹就不疼了。”
陸淵:“------”他都二十幾了,宋今瑤拿他當小孩子哄?
“一會兒讓人去請了大夫再來瞧瞧,別留下疤痕,雖然男人不看臉,可咱家淵兒還沒娶媳婦呢,這臉要是毀了,說親也是有影響的。”
陸淵不自在地紅了臉。
母親這是?
這么溫柔,都讓他胡思亂想了。
有句話怎么說來著?
給一巴掌賞個甜棗,母親是不是反過來?先給他個甜棗,接下來就是巴掌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