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到沈明彩這么說,許靖央唇角微揚,眼底卻無半分笑意。
“多謝沈姑娘提醒,”她聲音平靜無波,“這件狐氅確實只是旁人送的不重要禮物之一,倒讓沈姑娘費心了。”
沈明彩聞一怔,隨即氣悶不已。
她萬萬沒想到許靖央竟會如此回應。
蕭賀夜親手所贈之物,在她口中竟成了不重要的禮物?
這分明是在貶低寧王的心意!她憑什么這么對王爺!
沈明彩強壓下心頭不快,面上卻綻開一個明媚笑容。
“王爺姐姐可別生氣呀,我就是隨口一說,不過像您這樣參軍的女子,最是大方不會計較了,對不對?”
許靖央目光淡然掃過她嬌俏的面容:“你年紀尚小,說話不知分寸實屬正常,我自然不會計較。”
這話說得云淡風輕,卻讓沈明彩暗中攥緊了拳頭,指甲幾乎掐進掌心。
說她年紀小,分明就是蔑視她。
沈明彩眼珠一轉,露出一個看似天真無邪的笑容。
“比年紀,我確實不如王爺姐姐成熟呢!罷了罷了,不說了,王爺姐姐快進殿去吧,我父親與寧王哥哥許久未見,定有許多話要說,您站在這兒,小心凍著了。”
站在許靖央身后的寒露與竹影對視一眼,皆從對方眼中看出了不悅。
這位沈小姐語間的刻薄,幾乎不加掩飾。
如此耀武揚威,可偏偏寧王之前也曾駐守南疆,他們定十分熟絡。
就在這時,蕭賀夜轉身走回來,自然而然地伸手覆在許靖央肩頭,朝她沉聲溫和說:“勇信侯想請本王引薦,這一批從南疆回來的官員都對你很是敬佩,看你愿不愿意同他們說幾句?”
沈明彩瞪大雙眼,看向他們身后。
連同她父親勇信侯在內的幾位官員,皆搓著手,一臉恭敬地等候著許靖央。
許靖央眸光如水,不動聲色地掠過沈明彩微微發白的臉色,而后對蕭賀夜頷首:“這個面子,我自然要給。”
她轉身走向眾官員,步履從容。
寒風拂過她銀青蟒袍的衣擺,狐氅在風中微微飄動,更襯得氣度不凡。
勇信侯眼中一亮,率先拱手:“昭武王威名遠播,今日得見,實乃三生有幸。”
旁人連連恭維:“西越和北梁這兩次大戰,王爺皆用兵如神,令我等欽佩不已。”
崔國舅也笑著附和:“正是!王爺巾幗不讓須眉,實乃我大燕首屈一指的將帥之才。”
許靖央微微欠身:“諸位過譽了,能打勝仗,非我一人之功。”
崔國舅又看向并肩而立的蕭賀夜與許靖央,笑容更深:“說起來,皇上已為寧王殿下和昭武王賜婚,這可真是一樁天作之合的好姻緣啊!我們就等著喝喜酒了。”
眾官員紛紛附和稱是。
沈明彩站在一旁,看著蕭賀夜的手始終護在許靖央肩頭,二人站在一起那般登對融洽,心中酸澀難忍。
她忍不住走上前,貼近蕭賀夜身側,揚起一張明媚笑臉。
“是啊,王爺姐姐可厲害了。”她聲音甜得發膩,“方才還跟我說呢,光是送她白狐氅的人就不止寧王哥哥一個,寧王哥哥送的,不過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件罷了。”
這話一出,周圍頓時安靜下來。
幾位官員面面相覷,神色尷尬地看向許靖央。
勇信侯板起臉來:“彩兒!不要胡說。”
沈明彩委屈地噘嘴:“我是不是說錯話了?王爺姐姐,對不起,我不知道這話不能外傳。”
許靖央尚未開口,蕭賀夜已是垂眸一笑。
“本王所贈,確實算不得最好,要送靖央的東西,便是摘星攬月相贈也不為過,看來下次,本王定要尋更好的品質,斷不能被人比下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