寢宮內陷入死寂,只有皇帝粗重的喘息聲。
角落里的鎏金蟠龍香爐吐出裊裊青煙,卻驅不散這令人窒息的壓抑。
“即日起,”皇帝咳嗽兩聲,才再次開口,“你手中的內軍調度權交由寧王暫管,六部議事,你也不必參與了。”
太子猛地抬頭:“父皇!內軍關系皇城安危,二弟已經手握兵權,豈能再讓他管轄?”
“怎么?”皇帝瞇起眼睛,“你覺得寧王不如你?朕看他還比你穩重幾分!有這功夫鉆研權術,倒不如想想今后自己的路該怎么走!”
“若是再這般糊涂,朕看你這儲君之位,不如早些讓給明白人!”
太子跪伏在地,指尖深深掐進掌心。
杏黃袍服上的藥漬漸漸干涸,像一道永遠洗不去的污痕。
“兒臣……領旨。”再多的不甘,化作眼底冰冷的黯然。
皇帝疲憊地揮揮手,示意他退下。
在太子即將退出寢殿時,皇帝卻又幽幽開口:“記住今日的教訓,若是連他們這樣的伎倆都應付不了,將來這江山,朕如何放心交到你手中?”
殿門緩緩合攏,將太子孤寂的身影隔絕在外。
皇帝望著晃動的珠簾,閉上眼,蠟黃的臉色很是冷峻。
斗的越兇,他的皇位就越是穩當。
別看他現在病重,還放權給了兩個兒子去管,但真正的權柄,始終握在他手上。
這便是制衡。
皇帝心想,太子,實在還有的培養。
而此時,郡主府內。
許靖央寫好了一封自請調去幽州北丘的奏折,放在了桌子上,等著墨跡干去。
竹影走進來:“大小姐,您真的要去幽州嗎?”
正是如日中天的時候,何必離開京城呢?旁人都會這么想。
許靖央抿唇:“我心意已決,趙曦的事情了了,故而我留在京城,反而容易成為權利爭奪的靶子,倒不如離京,反而清凈。”
她準備,明日就將這份自請離京的奏折遞給朝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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