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酒液澄澈,香氣卻似乎比尋常酒水更烈些。
葛循禮見寧王的人親自敬酒,只覺得臉上有光,心中激動不已。
他雙手捧起酒杯,連聲道:“多謝殿下,在下榮幸之至!”
說罷,仰頭一飲而盡。
白鶴不等他喘息,立刻又斟滿第二杯。
葛循禮不敢推辭,再次飲盡。
緊接著是第三杯。
很快,三杯烈酒接連下肚,葛循禮只覺得喉嚨至胃腹一陣灼燒,臉上迅速漲紅,頭也有些發暈,腳下微微踉蹌了一下。
蕭賀夜靜靜看著他飲盡三杯,目光在他手中空了的酒杯上停留一瞬,方才不動聲色地淡淡一笑:“葛公子果然爽快,你們繼續聊。”
他帶人走了。
葛循禮站在原地,強忍著喉間的不適與逐漸上涌的醉意,心中雖覺這酒勁頭來得又快又猛。
旁邊友人看他按著太陽穴,便問:“循禮兄,是否要去旁邊坐坐?”
“也好,寧王殿下帶來的酒勁倒是不小。”
“寧王殿下英武神勇,在邊關領軍打仗,自是連他喝的酒也不簡單了。”
到了夜里,婚宴終于徹底散了。
平王在書房中見了陸允深。
“你說許靖央沒有來?”他一身喜服沒換,狹眸逼視陸允深。
卻見陸允深點點頭,語氣有些無奈:“真的沒有來,但是昭武王的賀禮卻送到了,是一對羊脂白玉雕刻的大雁,王爺的人說,大雁象征著忠貞不渝,故而恭祝您和王妃百年好……”
話沒說完,平王就讓他閉嘴。
“她不肯來,本王能不能當做,她也有所傷心……”他喃喃自語。
陸允深心頭訝異,覺得平王實在是瘋魔了。
就在這時,平王轉身就走,陸允深急忙跟著:“王爺,您去哪兒?夜色已深,您該回喜房了。”
平王語氣冰冷:“京畿出了問題,之前父皇讓本王徹查,此事不宜耽擱。”
陸允深驚愕:“您新婚之夜要走?那,怎么同王妃交代?”
“你正好在這,替本王說一聲。”平王大步流星地離去。
陸允深追了兩步:“明日您還要和王妃進宮向皇上和皇后娘娘請安呢!”
平王卻頭也沒回,顯然并不將此事放在心上。
無奈,陸允深只能嘆氣。
次日,天色晴朗。
許靖央昨日釣了四條魚,故而今日來赴葛大公子的約了。
原本就是葛循禮約她,說今日他會在湖上畫舫辦詩宴,請她來一觀。
許靖央倒是來了,可沒有見到葛循禮,也沒有什么詩宴畫舫。
只有蕭賀夜的馬車漸漸行駛而來。
馬車停下,戴著玉扳指的大掌挑簾,露出蕭賀夜那張劍眉入鬢,薄眸深邃的面孔。
許靖央怔了怔:“王爺,您怎么來了?”
“本王恰好想來散心,奇怪的是,你怎么在?”蕭賀夜不動聲色反問。
許靖央一頓:“聽說今日葛家要辦詩宴,我來看看。”
蕭賀夜含笑:“你沒聽說昨日的事?”
“什么事?”
“葛大公子在四弟喜宴上喝多,墜入池中,不慎感染風寒,詩宴自然取消了。”
蕭賀夜說著,高大的身影彎腰從馬車里出來:“看來,今日只有本王能陪你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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