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結果呢?
    那個叫柳時修的魔鬼,從頭到尾都在利用她!
    利用她的愚蠢,利用她的癡情,將她當作一把捅向沈知念的刀!
    而她,最終在失去利用價值后,被毫不留情地拋棄,上了這斷頭臺……
    為什么?!
    憑什么?!
    兩輩子!!!
    兩輩子啊!!!
    她拼盡全力去選,去爭!
    前世入宮爭寵,今生嫁入陸家。
    為什么無論她走哪條路,嫁給哪個男人,最終都落得如此下場?!
    深宮咳血而亡,亦或是如今身首異處、萬人唾罵!
    她一敗涂地!一無所有!
    連死,都死得如此骯臟、屈辱……
    而沈知念……
    她前世、今生都將其視作對手,視為必須超越的女人!
    為什么、為什么沈知念就能永遠立于不敗之地?!
    為什么對方能輕而易舉,得到帝王的盛寵,得到無上的尊榮,得到天下人的敬畏和贊頌?!
    甚至她的死,都成了沈知念大義滅親、鐵腕肅奸的墊腳石?!
    徹底失去意識之前,沈南喬心中只有一個念頭——
    她真的好不甘心啊!!!
    沈南喬的頭顱,滾落在冰冷的刑臺上,一雙眼睛驟然瞪圓,充滿了極致的怨毒!
    “殺得好!”
    “這個毒婦死有余辜!”
    “宸貴妃娘娘英明!陛下圣明!”
    “……”
    震耳欲聾的歡呼聲,如同海嘯般沖天而起。
    沈南喬兩世掙扎的不甘和怨恨,連同她的頭顱一起,被徹底踩進了污濁的血泥之中,再無痕跡。
    另一邊。
    曾經權傾朝野的定國公柳崇山,如今被剝去了一切華服和尊嚴,只著一件早已被汗水、血水和污穢浸透的破爛單衣。
    他被呈“大”字形,綁縛在浸透暗紅血漬的木架之上。枯槁的身體,在冬日的寒意中,不受控制地顫抖著。
    柳崇山曾經執掌生殺予奪的手腳,此刻被粗糙的繩索死死勒住,腕骨處磨出了深可見骨的血痕。
    他花白的頭發,被冷汗和血污黏在溝壑縱橫的臉上。
    深陷的眼窩里,渾濁的眼珠死死瞪著灰蒙蒙的天空,里面翻涌著滔天的怨毒、不甘!
    還有一絲被漫長的痛苦,折磨出的……恐懼。
    行刑臺周圍,圍滿了黑壓壓的人群,他們臉上寫滿了興奮和狂熱。
    “啊——!!!”
    “呃啊——!!!”
    隨著劊子手的刀落下,柳崇山的慘叫聲,一聲比一聲凄厲,一聲比一聲破碎。
    他的聲音穿透寒風,帶著最原始的痛苦……
    每一片被薄刃小心翼翼剔下的,帶著體溫的皮肉,都被扔進旁邊的木桶里。
    柳崇山的身體劇烈地痙攣,發出更加凄厲的哀嚎……
    “三百一十七刀。”
    監刑官冰冷的報數聲,如同催命的符咒,清晰地回蕩在刑場上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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