與此同時,另一邊。
阿玲強撐著最后一絲清醒的意識,操控著直升機在灰蒙蒙的天空中艱難飛行。
隨著距離博士那座噩夢般的地下基地越來越遠,她緊繃的神經稍稍放松。
隨之而來的便是排山倒海的虛弱感和肩頭傷口傳來的陣陣鉆心劇痛。
失血過多讓她眼前陣陣發黑。
冷汗浸濕了額發,嘴唇干裂蒼白。
她知道自己撐不了多久了。
如果不及時處理傷口,恐怕等不到飛出這片區域,就會因失血性休克或者傷口感染而死在駕駛座上。
“不行……得先找個地方停下來……”阿玲咬著毫無血色的下唇,目光艱難地掃視著下方如同灰色墓碑林立的城市廢墟。
她選中了一棟還算完整頂部擁有平坦直升機停機坪的摩天大樓。
用盡最后的力氣和技巧,操控著直升機搖搖晃晃地下降,最終有驚無險地穩穩停在了布滿灰塵和碎石的樓頂。
熄火之后,螺旋槳緩緩停止轉動。
周圍陷入了一片死寂。
阿玲癱在座椅上,大口喘息了好幾分鐘,才勉強積攢起一點力氣。
她艱難地挪動身體,從座椅下方拽出一個小型急救醫療包。
打開后,取出消毒酒精、止血粉和繃帶。
忍著劇烈的疼痛,她小心翼翼地解開早已被鮮血浸透、粘連在傷口上的破爛衣服。
隨著布料的剝離,一片雪白光滑、線條優美的肩頭暴露在空氣中。
與那處猙獰皮肉翻卷的焦黑彈孔形成了刺目的對比。
“嚶嚀……”
消毒酒精觸碰到傷口的瞬間。
劇烈的刺痛讓她忍不住發出一聲壓抑的痛呼。
她緊緊咬住了牙關,光潔的額頭瞬間布滿了細密的冷汗,秀美的眉頭緊緊蹙起,形成一道惹人憐惜的弧度。
平日里,在博士那陰暗、冰冷、充斥著各種詭異光線和陰影的地下基地里。
阿玲總是穿著樸素的實驗袍或工作服。
戴著那副略顯呆板的金絲眼鏡。
將自身的光芒收斂得干干凈凈,如同一個不起眼的背景板。
但此刻。
在這荒蕪死寂的末世天穹之下。
陽光(盡管灰蒙蒙)毫無遮掩地灑落在她身上,褪去了實驗室的壓抑偽裝,她那被忽略的美麗才真正凸顯出來。
雖然臉色蒼白,帶著傷痛的脆弱,但精致的五官輪廓分明,鼻梁高挺,唇形優美。
那副金絲眼鏡此刻并未遮掩她的容顏。
反而為她增添了幾分知性與冷靜的氣質。
鏡片后那雙因疼痛而氤氳著水汽的眼眸,顯得格外明亮而動人。
向下延伸是雖然被血跡和破損衣物遮掩。
但依舊能看出窈窕曲線的身段。
以及從破損褲腳露出筆直修長的大長腿。
這是一種混合了智慧、堅韌、脆弱與劫后余生慶幸的復雜美感,在這末日背景下,顯得如此珍貴而耀眼。
簡單包扎止血后,劇痛稍緩,阿玲靠在冰冷的艙壁上,疲憊地閉上眼睛,開始思考接下來的路。
此刻,她留在這片早已淪陷、被博士勢力滲透的國度,已經沒有任何意義。
她的家鄉,她的國家,早已在末世和博士的暗中操控下變成了一片絕望的死城。
這里沒有她的容身之所,只有無盡的危險和追捕。
唯一能給她帶來一線生機和未來的。
恐怕只有那個遙遠的東方國度——龍國。
那位名叫林夜的年輕男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