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琴,郭福來的第二任妻子。
二十年前,郭福來的原配莫名去了后山亂葬崗,回來就瘋了。
高燒不停說“后山有鬼”,沒幾天就咽了氣。
后山是亂墳崗,二十年前在旁邊建了個麻風院,現在荒廢了,她去干什么?無人知曉。
一年后,柳琴,這個說話帶粵語腔、來歷不明的女人,憑空成了郭家新婦。
她對秦衛東那癡傻的娘,有種刻骨的惡意。
瘋娘活著時,這毒婦哄數次騙她喝驢尿、肆意打罵。
可就在剛才,面對郭家人的追殺,她竟主動幫他打掩護?
太矛盾了,詭異的不真實。
心思活泛的秦衛東,忽然想起了在墳地發生的事。
當孫七的刀子要挑斷他腳筋時,柳琴突然瘋踹。
當郭福來要兒子立刻殺人時,柳琴沖上來抽他耳光泄憤。
每一次看似加害,竟都陰差陽錯地延緩了他的死亡。
“這毒婦到底在圖謀什么?”
秦衛東絕不信她是好心,只覺得一張更陰險的網正無聲張開。
但現在沒時間細究。
背上那沉重的二十斤“救命符”,必須立刻藏好!
村北,牛二勇家。
一周前的那場大火,把這個好吃懶做的老光棍燒成了焦炭。
橫死之地,村民避如蛇蝎也就罷了,連鳥雀都繞著飛,這就很奇怪,積雪上干干凈凈,透著一股死寂的詭異。
可對走投無路的秦衛東而,這鬼氣森森的荒院,反而是最安全的藏寶窟。
他避開積雪,防止留下腳印,像幽靈般悄悄潛入,燒塌的堂屋只剩下殘垣斷壁。
他直奔西屋角落的小地窖,將沉重的袋子深深埋進凍土。
秦衛東剛爬出地窖口,突然癱坐在地上,一整天的躲藏和精神緊繃,幾乎抽干了他的身體。
偏偏在他最疲憊時,院子里突然傳來了動靜。
咯吱…咯吱…
踩雪聲!
清晰得如同在耳邊炸響。
秦衛東渾身肌肉瞬間繃緊,心臟幾乎停跳!
他閃電般縮進西屋角落的黑暗,緊貼一張燒焦的破床板,槍管無聲地抬起,槍口指向門口。
郭龍輝的人追來了?
滿眼警惕中,一個瘦高的身影晃入院中月光下,居然是村里那個神神叨叨的顛佬,張云逍。
“他?!”
秦衛東瞳孔驟縮,凌晨兩點了,這瘋子來這鬼地方干什么?
一路尾隨自己,想黑吃黑?
不可能!
他來時已經很小心了,進了院中,還專門找沒有積雪的地方走,并未留下腳印。
張云逍走進焦黑的堂屋,停在一張燒黑的破桌前。
他彎腰在桌面上反復摸索,動作專注得詭異。
突然,他停住了。
捻起一點什么湊到鼻尖,不由皺眉:
“果然,幫了秦衛東瘋娘的人,沒有一個好下場,看來牛家村這八大家族,個個都不簡單啊,有意思”
“就是不知道,你們殺了牛二勇,是因為他偷了你們的東西,還是因為秦衛東的娘,這得好好研究一下。”
張云逍將一個漆黑小罐揣進棉襖,轉身便走,身影迅速消失在雪夜。
秦衛東心中狂顫。
牛二勇的死居然不是意外?
他還幫助過母親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