榮老夫人聽著卻是心驚膽戰,捂著心口:“怪不得了,在壽辰宴那日那般態度。”
說起來也是可笑,人家都追查到這個份上了,他們居然才后知后覺。
榮老夫人又問:“那鎮王府呢,為何不出來阻攔?”
這事兒鎮王府也有摻和,難道鎮王就不怕事情敗露之后,會惹來姬郢的報復?
榮斌凝眸不語。
接下來幾日榮崢被關在了院子里,整日的作鬧,讓府上雞犬不寧,撒潑打滾的法子都用盡了,榮老夫人鐵了心要把榮崢關起來,不許他出去。
心里一萬個擔憂會被姬郢給針對了。
可榮崢以死相逼,拿著瓷片刮花了手腕,險些沒把榮老夫人給嚇死了,榮老夫人終是妥協,去探望了榮崢。
好在割得不深,并沒有什么大礙。
榮崢拉著榮老夫人的胳膊不撒手,一副砂鍋問到底的模樣:“祖母,我娘身份的事可查清了?”
他可不想一出門就被人笑話是個妾養的。
“這事兒還在查,你先別著急。”
哄好了榮崢,榮老夫人出了門臉色就沉下來了,咬咬牙叫人準備馬車,親自去一趟鎮王府。
在鎮王府等了半個時辰,才見著了鎮王。
榮老夫人起身行禮。
“老夫人不必多禮。”鎮王揮揮手,屏退了其他人。
四周無人,榮老夫人也就沒了什么顧忌:“王爺,容家祖墳被挖,惹來多少笑話,還有現在榮崢處處被人恥笑是妾生養的,斌兒整日做噩夢,榮家現在雞犬不寧……”
從榮老夫人疲倦狼狽的狀態,鎮王就能看出榮家近況,未曾回應,榮老夫人又繼續說:“王爺,小王爺是不是查到了什么?”
鎮王裝糊涂:“查到什么?”
“姜氏!”
提及姜氏,鎮王眉頭擰緊:“未必。”
“可榮家接二連三地被針對,又是為何?”
“許是老夫人多想了,本王會派人徹查,榮家還是鎮王府的親戚,王妃故后,本王又怎會對榮家不聞不問。”
敷衍著回應了幾句,榮老夫人得不到想要的回應,也只能安慰自己是多慮了。
人一走,姬云和走了出來,從近日發生的事還有榮老夫人的態度,姬云和大膽推測:“父王,郢弟和榮家有關系?”
鎮王也不隱瞞,點點頭。
姬云和大吃一驚:“郢弟真的是姜舅母的孩子?”
沒有回應,也沒有否認,姬云和從鎮王的態度中看穿一切,她震驚不已。
“父王,您就不擔心……”
“擔心什么?”鎮王揚眉:“他認了親,背負了帝王命,北梁那些人能饒他?若是北梁那邊知曉他的身份,還會放他離開京城?”
姬云和語噎。
帝王命三個字太過于沉重,一旦背負,朝廷肯定寧可錯殺也不會放過,文武百官也容不下姬郢。
等待姬郢的只有兩條路,要么應驗,要么被賜死。
姬云和很快想通了其中關鍵,也難怪鎮王府對姬郢近日動作,不聞不問,順其自然。
原來是等著姬郢下一步。
“父王,大慶已經向北梁俯首稱臣,咱們若是攻打大慶,總要有個理由。”
“大慶周王世子逗留東原許久,燒殺搶奪無惡不作,逃竄回大慶,這個理由足矣!”
鎮王手里不知何時多了一串十八羅漢的佛珠,輕輕捏在手里把玩,面上是勢在必得的笑。
周王世子是藏珠大長公主的小兒子,曾在藏珠長公主死后帶兵逃竄到了東原一帶。
榮家祖墳被挖就栽贓給了周王世子。
這也是姬郢釋放給鎮王的信號。
兩人不謀而合,意見統一。
三日后
周王世子被釋放,一同釋放的還有數千個侍衛,這些人一同逃竄大慶方向,所經之處必跟流。
成功挑起了百姓的惶恐和憤怒。
“爺,鎮王那邊已有起兵之勢,三十萬大軍不可小覷。”李副將道。
姬郢緊繃著臉,終究還是來了這一日,他深吸口氣,親自去了一趟鎮王府。
姬云和就等在大門口,似是早就斷定了他會來:“父王在里面等你。”
大堂內
鎮王身穿銀色盔甲,虎眸沉吟閃爍著殺氣,一臉凝重的看向了姬郢:“你來了。”
“王爺風姿不減當年。”
鎮王仰天大笑,看向了姬郢:“郢兒,為父時間不多了,為父此生最大的遺憾便是沒有登基,當初聽信了太子讒,替他穩住江山,如今還被攆出來,這口氣,為父可是咽不下。”
姬郢不語。
“郢兒,咱們父子一場,為父確實騙過你,但你同樣也給為父下了毒,咱們就此扯清了,如何?”
鎮王臉上掛著笑。
在姬虞南的事發生之后,鎮王就已經察覺身子不對勁,但一直壓著沒有聲張,后來又中了蠱,兩者結合,他只能勸了姬長宜,用姬雪顏,姬虞南,姬令三人為質,換取了解藥。
可體內還有部分毒殘留。
鎮王卻并沒有生氣,因為此毒不致命,不像姬雪顏跟姬虞南兩個,將致命的蠱毒解藥扣下。
所以,鎮王可以原諒姬郢。
姬郢眉心微微動了動。
“帝王命三個字對于你來說太沉了,最是無情帝王家,郢兒,想要保全自己,眼下只有一條路。”
鎮王臉上掛著笑:“陪著為父打下大慶,登基為帝,過往北梁是如何算計為父的,為父可以不計較。”
說著,臉上的笑意猛地收斂了,威脅之意十分明顯:“東原終有一戰!”
要么攻打大慶,要么鎮王直接起兵造反!
姬郢聽懂了。
他微微笑,朝著鎮王拱手:“兒臣愿助父王攻大慶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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