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也不怪你不知情,姜夫人死的時候,你母親還沒有被扶正,你還未出生呢。”
“扶正?”榮崢腦子又不夠用了,他兩手叉腰也不知哪來的底氣,瞪了眼姬郢:“又在胡說,我母親又不是妾,怎會被扶正?”
姬郢揚眉看向了榮斌:“榮大老爺未曾和榮崢說過還有這么個原配存在?”
一句話質問的榮斌無語凝噎,好半天才說:“都是過去的事了,他不知情也就未曾多解釋。”
“父親!”榮崢萬分震驚,聽這話的意思就是認可了姬郢嘴里的話。
這讓從小以榮家唯一一個嫡子身份的榮崢感到了驚愕,氣惱,還有羞辱,搖頭直呼不可能。
姬郢沒有理會榮崢,略有深意地看向了榮斌:“榮大老爺,這遺物可是姜夫人的陪嫁?”
榮斌遲遲沒有回應。
姬郢也不急,耐著性子等待。
“我母親才是唯一原配,哪有什么姜夫人李夫人的,我不認,我是榮家唯一嫡子,是誰也改變不了的事實。”榮崢忽然反應過來,揮揮手表示:“此事到此為止,這些東西賞乞丐吧。”
榮崢說完抬腳就往出走,面上還有被羞辱過的氣憤,任憑榮斌怎么喊也無濟于事。
片刻后榮斌像是做了什么重大決定,擺擺手,一口否認了這些東西是姜氏的。
“榮大老爺可是要否認姜夫人的存在?”姬郢臉上的笑意未達眼底,眉眼間盡是冷意。
榮斌看向了姬郢:“小王爺,有些事已經過去很多年了,再糾結也沒有意義,反而還要影響活著的人,如此,又是何必?”
話說著面上隱隱還有幾分慍怒,似在責怪姬郢將這事兒捅破,他臉上的笑意也淡了幾分:“小王爺,人總是要活在當下,崢兒雖不成器,可他畢竟是我唯一的兒子,我不希望將來還有流蜚語困擾他,榮家,還是養得起他的。”
說罷,榮斌拱手:“告辭。”
目送榮斌的背影越來越遠,姬郢臉上的笑意消失得無影無蹤,甚至還凝結了一層冰霜。
“這榮斌看上去儒雅本分,怎么會說出這樣沒良心的話?好歹也是夫妻一場,怎么……”金鱗氣得牙根癢癢,說翻臉就翻臉了。
姬郢瞥了眼那幾支首飾,深吸口氣:“地方找好了嗎?”
“爺放心,已經妥當了,依山傍水還是姜夫人的家鄉,面朝大海。”金鱗道。
姬郢點頭。
他現在不能離開東原,等得空,他定會親自拜訪。
望著榮斌的背影越走越遠,姬郢忽然問:“姬云和昨日是不是邀約我?”
“是。”
“一個時辰后,讓她去聽雪樓。”
金鱗應了。
…
聽雪樓
姬郢早早就來了,彎著腰坐下來,瑩白如玉的指尖攥著一只白瓷酒杯,捏在手心把玩。
嘎吱。
姬云和推開門進來,警惕地環顧一圈,四周無人,她才松了口氣,坐在了姬郢對面。
“難得你來找我,說吧,有什么事?”姬云和饒有興致,這還是戳破身份后,他,狗屁不通,還不如七歲小孩胡亂寫的。
她收回視線,仿佛多看一眼都覺得臟了眼。
兩人坐了半個時辰,金鱗忽然在姬郢耳邊嘀咕幾句,姬郢起身:“二姐,咱們下次再聚。”
“唉?”
盡管在背后呼喊,姬郢頭也不回地離開了。
姬云和緊繃著唇不說話,丫鬟問:“夫人,小王爺是不是有事相求?”
“他今日找我,又恰好看見了榮崢,再想到這些日子榮家,我總覺得哪里不對勁。”
記憶里,姬郢很少會找她閑聊。
回府后姬云和對鎮王也沒有隱瞞,說出了姬郢今日相約自己的事,鎮王揚起長眉。
“父王,郢弟平日里不會當眾駁面子,可近日對榮家的態度,著實令兒臣有些意外。”
鎮王眉眼閃動了一下。
“還有,榮家祖墳被刨……”姬云和活到今日還是第一次聽說,真的走投無路了,去挖墳?
還不如去搶劫來得更快。
鎮王忽然笑了笑:“隨他去。”
姬郢能懷疑到榮家,鎮王也是欣慰,并未阻攔,他對著姬云和說:“榮家這幾年確實過于忘了自己的本分,敲打敲打也好。”
緊接著他將京城送來的書信遞給她看,姬雪顏,姬虞南都送了書信,姬雪顏在信中說,京城治安森嚴,八國來朝賀,還送來了不少和親公主,已有不少曾經站在鎮王府這邊的大臣倒戈相向了。
姬虞南的書信上寫著,鎮王離開京城后,京城里就沒有人瞧得起鎮王府,他們幾個留在京城處處被欺辱,還寫著樂晏公主當眾打了姬雪顏一巴掌,鎮王府舉步艱難,求鎮王想想法子,盡快將他安排回東原。
“父王,大姐和老六都在京城,兒臣覺得是該想想法子接他們回來。”
“接?”鎮王冷笑,身子往后靠:“本王自問對你們兄妹幾個盡心盡力,為了爭奪權勢,私扣解藥,若非本王及時察覺,跟姬長宜合作得到了解藥,本王或許早就死了。”
這件事對鎮王造成了不可磨滅的心理陰影,同時也對姬雪顏,姬虞南失了耐心。
他沒有親手殺了他們,已經是仁至義盡了。
留在京城自生自滅也沒什么不好。
鎮王捂著心口:“姬長宜雖給了本王解藥,可本王當時傷勢過重,已落下病根,極難痊愈。”
若不是將姬雪顏,姬虞南等人留在京城為質,姬長宜又怎么放心給他解藥?
“父王,那姬長宜咱們也不管了嗎?”姬云和問道。
鎮王深意道:“看他本事。”
若需要他助力,他不會吝嗇,若是個扶不起的,他怎會浪費兵力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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