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年為了姬郢招魂,鎮王沒少費心思。
“父王,兒臣發現姬長宜私下和大姐聯系頗為親密,還有大哥。”姬郢既糾結又痛苦。
父子兩關起門聊了足足兩個時辰。
門被打開時,姬郢率先走出來,姬雪顏還守在門口,緊張地看向了里面,直到鎮王開口,中氣十足地叫走了侍衛。
她這才松了口氣,神色復雜地看向了姬郢:“五弟,你和父王聊什么了?”
姬郢抬起頭看了眼漸黑的天,并未回應,而是反問:“今日下午知意去了郢王府,口口聲聲說要嫁方逸,可是大姐的意思?”
“什么?”姬雪顏腦子嗡的一下:“意姐兒去找你了?”
“是啊,大不慚的求我去方家說情,大姐,女兒家還是矜貴些好,眾目睽睽之下,會被人恥笑的。”
說完,姬郢頭也不回的離開了。
只留下姬雪顏面露難堪,顧不得許多,轉身就去找上官知意,鐵青著臉質問。
上官知意支支吾吾,見抵賴不過,干脆梗著脖子承認了:“是又如何?”
“混賬!你怎么能求到他頭上去?”姬雪顏氣不過,伸出指尖戳了戳上官知意的腦門。
上官知意撇撇嘴:“小叔享受了這么多年的鎮王府庇佑,替鎮王府再出力也是應該的,況且,他也沒有答應,怎能還跟母親告狀?”
她在心里將姬郢狠狠罵了一頓,太不講究了。
“母親,您就成全了女兒吧,方逸是女兒看好的丈夫。”上官知意拽了拽姬雪顏的胳膊撒嬌。
“不行!”姬雪顏一口回絕,她壓根就看不上方家。
“母親……”
“來人,將姑娘帶回去,禁足一個月好好反省!”姬雪顏煩不勝煩,叫人帶走了上官知意。
上官知意不情不愿地被帶走,嘴里還不停地在嘟囔著,姬雪顏揉著眉心不停地嘆氣。
丫鬟大著膽子勸:“夫人,方公子一表人才,和姑娘也算是郎才女貌。”
姬雪顏聽后沒好氣道:“我豈會不知?上個月我在街頭遇見了方夫人,隱晦提了一嘴,方夫人直接拒絕了,我還能舍出去臉皮被人踩在腳下?”
聞,丫鬟悻悻閉嘴。
“夫人,王爺派人來請您過去一趟。”門外丫鬟道。
姬雪顏一聽忍不住蹙眉,又看了眼天色,她剛從鎮王府回來還沒一會兒呢,猶豫片刻后又問:“云和去沒去?”
“回夫人話,未曾。”
“父王病了,她倒偷懶躲起來了,派人去給云和傳個話,就說鎮王府忙不開,讓她來。”
丫鬟應了。
這一路上姬雪顏眼皮跳動得厲害,微風吹在臉上還有一股熱浪,使得她有些煩躁不安。
進了院,鎮王坐在那看書,從面部表情看,并無不悅,她心下稍安,進門行禮:“父王。”
聽見聲音,鎮王從書上抬起頭,泛著寒光的眼神落在了姬雪顏身上,一記眼神嚇得姬雪顏四肢發軟,險些跌倒在地。
“你六弟年紀輕,未曾審問過犯人,你二弟又是個不成器的,顏兒,你是父王的長女,父王信得過你。”鎮王視線重新落在了書上,淡淡道:“從今日開始,你助老六從姬長宜那拿到解藥。”
姬雪顏支支吾吾:“父王,女兒只是一個弱女子,未必懂這些彎彎繞繞的審問。”
“顏兒?”鎮王再次抬眸:“本王聽說姬長宜曾去過東原,你可曾見過?”
剎那間姬雪顏失語了,耳朵嗡嗡作響,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應,緊張地咽了咽嗓子:“父……父王。”
“審問姬長宜,和后宅審問刁奴異曲同工,為了本王的身體,你該義不容辭才是。”
一番話說得姬雪顏面紅耳赤,羞愧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,不等回應,鎮王揮揮手:“退下吧。”
姬雪顏不記得自己是怎么走出來的,走出院子后,她抬起頭看向天空一輪明月,背脊到現在都是涼颼颼的。
回想起鎮王的一舉一動,姬雪顏認定一定是姬郢傍晚和鎮王聊了什么,她起身就要去找姬郢卻被趕來的姬虞南給攔住:“大姐臉色怎么這么難看?”
良久姬雪顏才恍然過來,搖搖頭:“許是這幾日沒有休息好,六弟,姬長宜那邊怎么樣?”
“他執意要見那個野種,不肯說也不肯交出解藥。”姬虞南氣憤不已,恨不得將姬長宜給掐死。
姬雪顏道:“父王剛才吩咐,讓我陪著你一塊審問姬長宜,六弟,父王的身子撐不了多久了,這兵權遲遲沒有交出來,對你不利,姬郢手里的兵權可是實打實的,在軍中威望,他遠勝于你,至今父王也沒有否認他的身份,反倒是你……”
點到為止,姬虞南緊繃著臉,局勢對他不利。
他有些想不明白:“那個野種明明都已經上交兵權了,為何父王不肯收?”
姬雪顏直接點破:“父王防備心很重,未必輕易相信你。”
“可是我父王的嫡子!”姬虞南蹙眉。
姬雪顏懶得再爭執,嫡子又不止姬虞南一個,鎮王根本不稀罕,那個皇位擺明了,是鎮王另有打算。
放棄了姬郢,鎮王府拿什么跟朝曦爭?
用姬虞南,只怕唾沫星子都快將鎮王府淹沒了。
所以鎮王才會有所有保留,大戰在即,豈能輕易換將帥?
此乃兵家大忌。
“是啊,血濃于水,父王這么做肯定是有苦衷的,你再忍忍。”姬雪顏哄著對方:“想想法子,解了父王體內的毒,若是姬長宜真的落在老五手上,白白讓老五得了一個救父王的名聲,反而襯得咱們兩個沒用,連解藥都問不出來。”
姬虞南稍作猶豫,長嘆口氣:“罷了,聽大姐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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