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;在邢將軍看來,他是姬郢未來的岳父,當然會一心一意的對待他,這么做,也是為了保障他。
姬郢恍然,并未當場否決,指尖搭在了桌子上輕輕敲擊。
“王爺,您將兵馬調離,如此才有勝算,太子殿下才不敢輕舉妄動。”刑將軍又勸。
其余幾個大臣也是極力勸說。
姬郢起身:“此事本王酌情考慮。”
“王爺!”一位大臣攔住了姬郢:“刑將軍有帶兵打仗的經驗,將兵權交給邢將軍,是最穩妥的,如今您回京,世子那邊也未必靠譜,兄弟之爭,將來也是隱患,可邢家只會一心一意地支持您。”
“王爺,李大人之有理。”
這些人七嘴八舌的開口,刑將軍穩穩地站在那,似乎篤定了姬郢一定會這么做。
別無選擇。
姬郢不耐煩到了極點,又強行按捺情緒:“本王自有分寸,此事改日再議。”
說罷,拂袖而去。
出了門金鱗忍不住了:“王爺,屬下怎么覺得今日這些大臣都以刑將軍馬首是瞻?”
姬郢冷笑:“將剛才的話透給父王,再讓世子知曉。”
“王爺?”金鱗詫異。
“兄弟之爭還輪不著他一個外人指指點點。”姬郢相信,這話要是傳到了姬瑭耳朵里,非恨死了刑將軍不可。
姬瑭本就不想留在京城,急不可耐地想要回東原,一個外人居然惦記了鎮王府的兵權。
不自量力。
消息傳到姬瑭耳中時,他果然勃然大怒,一氣之下砸了一塊上好的硯臺,怒不可遏。
硯臺落地,碎成數瓣。
驚動了世子妃。
她趕來,滿臉疑惑:“世子,可是出了什么事?”
隨即姬瑭將事一說,世子妃眉頭擰緊:“刑家竟有如此心思,倒讓我小瞧了。”
“平日里不聲不響的,到了關鍵時候,還是向著郢弟的!”姬瑭急了,他和鎮王提過好幾次想要回東原,都被鎮王敷衍了過去,自從姬郢回來之后,就連姬令都比他受寵。
如今又來了個刑將軍,姬瑭如何不氣?
“世子消消氣,刑家竟敢明晃晃地算計咱們,我也忍不下這口氣。”世子妃深吸口氣:“之前我還打算哄著刑宛月,替她籌謀,選兩個家世相當,樣貌一般般的姑娘,如今看來,大可不必了。”
有些事你來我往,才有意思,她非要讓刑家瞧瞧,鎮王府的大房可不是那么好欺負的。
姬瑭瞥了眼世子妃,抿了抿唇,終究還是沒有阻攔。
傍晚
等姬郢縱馬歸來時,院子里安安靜靜,踏入院內,經過涼亭便看見了樂晏坐在涼亭里,一旁還坐著朝曦。
兄妹兩你一杯我一杯。
他哭笑不得,等上前看見了桌上深褐色酒壺時,臉色微變,朝曦率先道:“小叔,這酒是我從院子里翻出來的,你招待客人,怎么還藏著掖著?”
朝曦臉頰已經染上了不正常的紅暈。
對面的樂晏兩只眼睛也是亮晶晶的,白皙如瓷的肌膚早是一片朝霞,一只手扶著桌子輕輕搖晃。
“你們兩個……”
朝曦抬了抬下巴:“我已經派人去給父王報信了,今夜可以不用回宮,咱們三個已經很久沒有坐下說說話了。”
姬郢彎著腰坐下來,四周已經刮起了風,他吩咐人在四周掛上了簾子,簾子里又掛了好幾盞燈。
三人各坐一邊。
姬郢瞥了眼渾渾噩噩的樂晏,樂晏單手托腮:“小叔是不是舍不得這酒?”
聽她這話,姬郢沒脾氣地笑了:“怎會,只是這酒勁不小,你們也敢偷喝,明日可要遭罪了。”
朝曦笑:“我就知道小叔大度,無妨,這么多年我日日起早貪黑,整個人都埋在了奏折里,難得父王準我歇兩日,忘記身份,放縱兩日沒什么不好的?”
旁人只知小王爺十歲上了戰場,立下了赫赫戰功,可又有誰知道小殿下批閱奏折八年,時不時地還要被太子送去體驗民情,想盡法子在平衡京城之間的關系。
年紀大的老臣倚老賣老,若不是看在太子的份上,根本不理會他,直到這些年才漸漸被他收服。
可又有誰知道,他才十四歲啊。
姬郢默默聽著,手里倒了杯溫水遞給了樂晏,又倒了杯遞到了朝曦面前:“我一直都知道,你比我更適合那個位置。”
他只需一往無前地沖鋒陷陣,還有展將軍,秦瑾瑜在一旁協助,留在京城的那個就要絞盡腦汁面對的事太多太多了。
朝曦撇撇嘴:“我也不稀罕那個位置。”
“好了,今日不說這個。”姬郢叫人去煮醒酒湯,一個不注意見她還要偷摸摸去倒酒,抬手便將酒拿過收起來:“乖,喝這個。”
樂晏難為情的吐吐舌:“我拿錯了。”
見她遞來,姬郢也沒戳破,手扶著她的胳膊防止她摔倒,側目卻是看向了朝曦:“當年要不是穩固江山,不會有今日之局,不管旁人怎么說,我從未想過和你爭,也沒心思算計那些。”
這是他的真心話。
大約是從七歲那年開始的。
朝曦撇嘴,哼哼道:“你們倒是逍遙快活了,留下那么個大攤子交給我。”
“你是太子嫡子,這本就是你應該要承擔的。”
“你!”朝曦被氣的語噎,接過了水杯一飲而盡,咂咂嘴,緩了半天才說:“那小叔呢,將來有什么打算?”
三人開誠布公,沒有隱瞞。
提到這個問題,姬郢沉默了,眼尾的余光看向了揉眼打哈欠的樂晏,軟眸:“暫時還沒想過。”
“小叔,你當真是要娶刑家嫡女嗎?”朝曦的視線忽然變得清晰起來,
一雙盈盈的眸子里沒有半點醉態:“刑家嫡女并非表面單純,自你回來后,私底下動作頻頻,我并非冒犯她,只是單純地覺得不適合你。”
姬郢抿緊了唇,不語。
兩人沉默。
良久,他道:“時候不早了,該歇息了。”
“小叔,你在逃避!”朝曦拉住了姬郢的手:“你不喜歡刑宛月,為何不反抗,若是為了自保,防備,不得不娶,我們可以商議,絕不打破平衡,我絕不會成為你的威脅。”
“瞎說什么呢,我從未質疑過你。”姬郢輕輕拍了拍朝曦的肩:“我早已不是那個任人擺布的小王爺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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