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殿內的燈火驟然暗下
    聲舞樂動,一道窈窕的身影,隨著點點亮起的火光,躍入眾人眼畔。
    大家這才恍然大悟,竟是一曲樂舞。
    一道少女的身影悄然出現,蓮步微移,身姿翩躚舞動,如謫仙般引人注目。
    “舞中隱有邊塞風情,倒不似宮中舞姬,這是誰?”
    直到曲畢,眾人才看清,
    “不僅是個舞姿動人的佳人,更是個傾國傾城的美人。”
    后妃們水眸抬動:“到底什么來頭?”
    美人提起裙裾,一張臉美艷流光,卻靜立大殿中央,似乎在等著誰的到來。
    正在眾人以一種“這舞女想做什么,不謝恩也不退下”的目光看著之時。
    忽而,大殿傳來了沉穩的腳步聲。
    男人俊朗不凡的身形踏入大殿,一襲紫袍,劍眉星目,偏生五官硬朗,自帶一身凌厲。
    鳴棲眼底驟然凝起了漣漪,手無意識地捏住衣袖。
    她認得他。
    男人在眾人注目下與舞女并肩而立,舞女露出了一點笑意,眾人紛紛醒悟,這兩人顯然是認識。
    兩人執手:“臣崔銘攜族妹崔挽裳叩見圣上,恭賀圣上萬歲,愿圣上福壽綿長萬福萬安。”
    一瞬間,容時腦中嗡嗡作響。
    唇齒微動:“鎮北王”
    圣上沒有半分意外,仿佛早就知道鎮北王今日會到來一般,笑到:“起來吧,賜座。”
    “謝圣上”
    得了圣上首肯,鎮北王帶著挽裳一同入座。
    眾人逐漸議論起來:“半年前鎮北王鎮壓北漠軍便回了邊陲,此次也未聽說要入京賀壽啊。”
    “想必是得了圣上的圣意吧,不然邊陲大將如何敢回上京,不過說起來,這位舞姬竟然是鎮北王的族妹。”
    大家的眼睛前后左右咕嚕轉動,都快看抽筋了。
    最后有人盯著鳴棲看,“那個假冒鎮北王親妹妹寶清郡主的人也在。”
    “這席上豈不是要命了!”
    四公主“哦豁”了一聲,欠欠道:“這回正主來了。”
    五公主擔心地看著鳴棲,“雖說鳴棲姐姐是意外借了身份,可寶清郡主莫名死在了上京城外,還被人頂替了身份,想來鎮北王也不可能置之不理。”
    “這可怎么辦?”她們嘆氣。
    鳴棲也知道,恐怕不是善了。
    鎮北王的位置偏巧在容時身后,坐下之時笑意不明:“見過太子殿下,別來無恙。”
    容時的臉更僵硬了。
    圣上忽然道:“太子,這是挽裳。”
    “挽裳見過殿下,殿下安好。”
    一旁的挽裳,眼色朦朧,抬眸看了眼容時,很快便害羞地低下頭,紅了臉頰。
    正當眾人看得一頭霧水時,宴天師卻是第一個想通怎么回事的人。
    他唇角抬得止都止不住,以局外人的目光在已經發懵的太子殿下身上打轉。
    自語:“哦,原來是要賜婚。”
    容時驟然被點到,坐直了身體,頗有一種不太妙的錯覺。
    圣上果然下一句話便是:“太子身為儲君,后宮空置,也該得一正妃,綿延子嗣。”
    此一出,鳴棲明眼便瞧見容時握著酒盞的手猛地一顫,澄清的酒液潑出。
    圣上繼續說:“挽裳出生崔氏名門,自小在會寧公主膝下長大,性情溫婉柔順,堪與太子為配。”
    四公主叭叭說:“這上京城的貴女,多到數都數不過來,圣上要指婚,先太子送走了一個嘉寧縣主,現太子不就又來了個崔氏。”
    五公主隔著大殿,遠遠望了眼此刻愣住了的太子容時,
    “也不知道太子這是歡喜還是不歡喜?”
    四公主看了眼鳴棲:“人家是崔氏女,娶了她就是得了鎮北王的助力,太子當然高興。”
    她看鳴棲的眼神,有同情:仿佛在說“不像你,什么都不是。”
    “圣上此事——”
    容時渾身的血液在片刻間滾了一遭,脫口而出,他想起身,卻在抬起身的那一刻,撞上了鎮北王飄然而來的目光。
    一瞬間,他便僵在了原地,死死捏住了手指。
    與此同時,圣上恍若未聞,不知對著誰說:“你說呢?”
    “鳴棲?”
    圣上的眼神跨越萬水千山而來,以一種審視,輕視甚至是蔑視的態度,落在了鳴棲的臉上。
    一瞬間,鳴棲成為了大殿之上所有人的焦點。
    有好奇,有驚訝,有不屑,刺痛了鳴棲的眼睛。
    鳴棲莫名其妙被圣上提及,她挑眉,果然這渾水還是得拖她下水。
    “這就是鳴棲姑娘?”
    “果然是個讓人難以忽視的女子。”
    鎮北王對鳴棲的名字自然不陌生。
    他的妹妹奉召入京,卻無聲無息地死在上京城外,至今都未曾查處兇手是誰。
    且,還被人頂替了身份,在上京城作風作雨兩年之久。
    甚至卷入了諸位皇子之間
    他在北漠早已經將“鳴棲”二字刻入骨髓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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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循聲看去,那張臉,美艷出眾燦如星辰,只肖一眼,便難以忘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