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祭司慢慢抬眼,臉上蒙了一層陰影,這個女人,實在太聰明!
    他眼角飛快閃過一層殺意。
    鳴棲凝眸:“只是我想不明白,你做了這么大的局揭發我,又欺騙圣上以我祭祀,到底是為什么?”
    “不只是為了殺我吧?”
    大祭司操控法杖,望著眼前的鳴棲,就像是他掌中的魚肉。
    他放聲大笑:“當然,殺了你,又有什么意思?”
    大祭司瞇起了眼角,露出狠厲:
    “我自然是要你——”
    話音剛落
    大祭司的臉笑得越發詭異,雙目似黑暗之中的野獸,盯住了獵物,試圖一擊撕咬。
    數道黑色凌霄花憑空綻放,是妖冶糜爛的色彩,如同腐爛的塵泥,散出血腥的氣息。
    黑霧在眼前肆意彌漫,一夕之間,席卷了整片天地。
    一束血色花瓣,以迅雷之速纏住了她的手腕,鳴棲很快反應過來,月辰劍蓄力一劃,霎時破開禁制。
    可綻放到糜爛的凌霄花無處不在,在她眼前匯聚成碩大的陣圖!
    六角陣圖,錯綜復雜,甫一靠近,烈焰焦灼之中,露出了無數的人臉。
    在吶喊!在哭訴!在嘶吼!
    即便是鳴棲亦露出震驚之色。
    “移魂誅神陣”
    大祭司聽到她稀碎的聲音,不免為之一愣,疑惑起來:
    “你竟然認得出這等上古禁陣。”
    鳴棲錯愕地看著他,驚道:
    “你竟然想奪我的身體!”
    她不能再等,掌心亮起刺目的流光,正中移魂誅神陣的中心。
    無數的符文沿著她的神力向鳴棲洶涌而來,咆哮著怒吼著,要吸干她的神力!
    大祭司的瞳孔似濃黑粘稠的血液,戾氣在他眼中翻涌:
    “萬年之前,那一場天誅,滅了我霍氏王朝,當年的人族就此覆滅。”
    “我占卜得知神族的天誅,趁機用三千人殉成功開啟摩舍訶鼎。”
    大祭司陷入萬年前的記憶,愈發癲狂:
    “我以為我可以永生了,可沒有想到,原來所謂的永生,就是被封在鼎中,封在那具身體里,像一只蠶繭一般茍且偷生,只剩下呼吸。”
    “這種永生,等于無限期的囚禁。”
    大祭司愈發瘋狂,嘉寧縣主那張嬌艷欲滴的面容,此刻扭曲癲狂。
    “人這種被創造出來的生靈,還是太弱小,即便是得到非凡之力,也沒辦法得到永生不滅的身體。”
    他訴說著自己的不甘,訴說著萬年囚禁的壓抑!
    “這種永生根本毫無意義!”
    他不愿屈服,“我千辛萬苦放棄我的身體,逃出鼎內,就是為了尋一個機會,找一副最完美的容器承載我的靈魂。”
    狂舞的凌霄花在他眼前不斷綻放、凋零、死亡又重生,他感受到自鳴棲身上吸來的神力。
    “用人身修煉再久,也比不上你這具與生俱來的神明身體。”
    大祭司目的竟然是取代她成神!
    “妄想”
    鳴棲繃緊了身軀,只覺得可笑,“既你知我乃神明,又豈會讓你如意。”
    虛無的空中,少女的身軀凌空而立,宛若黑夜高懸的銀月。
    她微微閉合雙眸,雙手凝起繁雜的咒印。
    “砰”的一聲,掌中的月辰劍碎成了無數耀眼刺目的星芒。
    鳴棲隨之睜開眼睛,指尖的神力盛放到了極致的金色。
    大祭司冷冷看著,催動陣法:“你不可能破陣!”
    “是嗎?”
    “一個上古陣法,也不是無堅不摧。”
    鳴棲神色淡淡,指尖輕點,未經半點猶豫,碎裂的星芒然若照耀大地般,覆蓋陣法。
    “不可能!”
    大祭司意外。
    “艮位”鳴棲唇角揚起。
    察覺到陣法的陣眼所在,空中,少女的身影迅速移動,甚至只能看到些許虛影。
    忽然
    “刺啦”
    尖銳的爆鳴,幾乎戳穿了耳膜!
    大祭司目瞪口呆,在驚疑之間瞪大雙眸,整個人都停住。
    等他反應過來之時,已經被灼熱的靈氣掀翻,狠狠撞在在了山崖的石壁上。
    他眼前一黑,再一睜眼,一道劍影的寒光逼來。
    鳴棲執劍,毫不猶豫刺入他的心臟,將他死死釘在石壁!
    大祭司口吐鮮血,不敢置信:“你!你怎么可能破開我的陣…”
    鳴棲笑容一泛:
    “誅神”
    “憑你也配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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