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發自肺腑的建議。
    他垂首:“圣上,永生到底還值不值得?”
    圣上的臉色極差,沉默之時看得人膽戰心驚。
    “你是在向朕諫,勿以天下無辜生靈,去換取個人得失。”
    反正,容珩已然看破他想追求長生,圣上索性也不跟他打啞謎。
    容珩靜立,聲音很平淡:“圣上洪福齊天,明德仁善,自有上天庇佑,求得長生也并非個人私欲,而是想為天下生民再求一份安定和平安,圣上的雄心壯志,苦心孤詣,天下萬民都會明白。”
    圣上久久不語。
    良久,他才嘆息:
    “朕明白了,太子退下吧。”
    “是”
    容珩抬頭,最后看了一眼圣上,而后告退。
    李聶將軍望著容珩頎長的身影,消失在太陽的光芒之中,有些感慨。
    若是直接勸誡圣上,必然觸霉頭。
    這般以退為進,才能讓圣上聽進去。
    圣上到底是圣上,他絕不會有錯
    自然有錯的人
    是他!
    李聶將軍心頭一震顫,毫不猶豫地跪下:“圣上,請您治臣死罪,臣未經仔細查驗,便將長生鼎從錯金帶回,又未能及時破解巫文,險些害您害了大周的萬年江山!”
    圣上目光薄涼,抿著唇一不發。
    “起來吧。”
    圣上低語:
    “太子就是太聰明。”
    聰明地讓人忌憚!
    霍嶺對容珩非但沒有隱瞞開啟摩舍訶鼎的方法,反而對凡人全盤托出的行為,感到異常惱怒!!
    她氣勢洶洶地向鳴棲告狀,把鳴棲聽得一愣愣的。
    鳴棲拉不住怒火中燒的霍嶺,被霍嶺一個閃現,拖到了容珩殿宇。
    剛巧容珩進了自己的內殿,察覺到屋內也有人。
    他停了一下,反身吩咐,“退下吧。”
    一回頭,便是霍嶺的興師問罪!
    容珩看著下一刻就要罵人的霍嶺,還有一頭霧水的鳴棲。
    露出了一笑。
    鳴棲聽罷,忽然意識到,“你是在賭,在賭圣上的仁慈?”
    霍嶺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們,不明白她,“你怎么替他解釋,難道不應該跟我一起聲討他這個口無遮攔的凡人嗎?”
    容珩無視霍嶺,對鳴棲所不認同,“身處高處的人,是不會有仁慈這種東西。”
    霍嶺就更不明白了,“那你是為什么說?”
    “多一個人知道,就多一分危險,我說過,一旦用了祭魂鼎,天譴之下,所有相關的人都會被消滅!”
    霍嶺瞪大眼睛,容珩該不會是發瘋了吧。
    自己不想活了,讓其他人給他陪葬?
    鳴棲覺得霍嶺想得有點多,她趕快按住這個暴躁的神女。
    “很簡單的邏輯。”
    容珩很自如,說得云淡風輕,“圣上多疑。”
    “啊?”
    兩人同時愣住。
    容珩自顧自地翻動茶碗,給她們兩人一人倒了一杯水,雙指推至眼前。
    他唇角揚起弧度,“正因是我告訴他的辦法,即便我說的是真的,他一定不會用。”
    容珩說到這時,停了停。
    “只要是謊隱瞞都有揭穿的一日。”
    “與其費盡心思去阻止圣上,欺騙他,不如告訴他真相,讓圣上自己放棄。”
    霍嶺沒聽明白。
    鳴棲明白容珩的意思。
    圣上一向多思多疑。
    太容易送到他面前的消息,他反而會覺得不可信。
    更何況,還是容珩親自送來的證據。
    天子駕崩,太子便是下一任帝王。
    他將鼎的開啟辦法告訴圣上,即便是圣上日后查到當真如此,因為容珩所,自然也不敢再用!
    幾重因素疊滿了,圣上對容珩所呈,絕對不會相。
    不信,就不可能用。
    鳴棲抱著茶碗,感受屋內淡淡的熏香燃起。
    這廝果然精準拿捏圣上的心。
    她道:“看來摩舍訶鼎是不會被開啟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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