長生
    三人圍著這尊棺槨。
    容珩很小心,對于超出他認知范圍內的東西,從不輕易觸碰。
    只是判斷:“這尊棺槨是金絲楠木制成,看歲月,不下千年之久,若被置于鼎中”
    容珩不自覺皺眉:“很有可能是當年巫族誰的棺槨。”
    霍嶺將手覆蓋其上,她的神力是黑中帶著粉的色澤,在空中一泛。
    “沒有氣息。”
    話音剛落,霍嶺沒什么耐性,一把掀翻了棺蓋。
    棺槨之中,赫然躺著一具尸體,約六尺之高,身形極為高大,身披玄黑罩袍,以五彩羽翼為裝飾,面部覆蓋著一張青銅的面具,浮雕獸紋,似虎狼豺豹面貌猙獰。
    鳴棲才看了一眼,便后退了兩步,眉心便深深擰起,捂住了鼻。
    嫌棄:“咿~”
    容珩臉色也不大好,他還是垂眸看去。
    尸體之上攀爬著密密麻麻的蠱蟲,漆黑泛著瑩綠色的蠱蟲在尸身的皮肉里不斷鉆入爬出,沿著皮肉四處滾動,蠱蟲已經深入軀體
    鳴棲忍住喉嚨間的不適:“蠱毒保住尸體萬年不腐,可也將尸體啃食得千瘡百孔。”
    “以此殘軀所見,看來這具身體被藏在摩舍訶鼎里已經有萬年之久。”
    霍嶺一掌落下,蠱蟲一瞬間翻了肚皮,破碎在棺槨之中。
    她像是半點不在意尸體的腐敗模樣,在尸體上翻過來倒過去去看,甚至把人撥光。
    “男子”
    “身長六尺”
    “皮膚仍有彈性”
    “不像是死了很久啊”
    “”
    “”
    鳴棲和容珩目光所向。
    鳴棲嘀咕:不愧是在冥界長大的神女,看慣了亡魂惡靈,面對此等潰爛的尸體還真半點不怕。
    即便是容珩都有些佩服她,比她更細致些,指出:“棺槨上有文字”
    在解讀巫族文字的事情上,鳴棲發現自己竟然毫無作用。
    她捏著拳頭決定回十二天后好好惡補一下上古人族的歷史!
    霍嶺看完,隨手掏出手帕擦了擦手,扔在一旁:“不像是死尸,看起來更像是以蠱封住了身軀七竅,封印魂魄不脫軀體。”
    鳴棲一愣,驚訝道:“不是尸體,是活體?”
    霍嶺點頭,“此鼎既然叫祭魂鼎,可保存魂魄不散,人身不死,不過以現在的情況看,萬年過去,這具身體已經承載不了蠱毒的啃食,容不下魂魄棲息,活不了了。”
    霍嶺:“居然還有個舊人族的漏網之魚”
    “如此看來,人神之戰中,此人非但沒有死,而是趁著戰亂,將自己封入棺槨。”
    “摩舍訶鼎的力量,躲過了天道懲戒,從而長生,但也因摩舍訶鼎的功效有限,即便是長生,也被永遠困在鼎中。”
    她忽然對眼前這具尸體是誰有了答案,“大祭司”
    “不過魂魄”
    想了想,霍嶺施展追魂術,指尖術法很快消散,她看來,也覺得奇怪:“里面已經沒有魂魄,已經死了?”
    容珩抬起頭,私下觀察,發現這個房間,墻壁上傷痕累累,
    他提出:“有沒有可能,是逃出去了。”
    霍嶺思索片刻,“也有可能。”
    容珩沉眸:“圣上從古籍里得到了摩舍訶鼎的傳聞,從哈爾朱沙漠里找到了祭司墓葬,才意外讓摩舍訶鼎重見天日。”
    鳴棲心頭急速地跳動,忽然道:“祭天那一日,意外驚醒了鼎中之人,我若是沒有感覺錯,鼎內的確有東西逃出,當時我并未察覺不妥,極有可能是藏在我們附近。”
    鳴棲頓時感覺不妙,“這些時日,有女子消失,以采陰修行的人,是從鼎中逃出去的大祭司?!”
    霍嶺頭大,“那可不太妙啊!”
    容珩對巫術不大了解,“如何不妙?”
    霍嶺看了眼他,眼角飛揚:“若按照你們所說已經用采陰補陽的邪術,急需少女的血來彌補陰氣,就證明他的身軀潰敗修為渙散,以此邪術,需要大量的少女,也就需要很多的人命。”
    容珩心上墜了墜,默然抿住唇。
    放縱這樣一個殺人狂在外
    確實,不太妙。
    那么問題來了
    他們又該怎么出去?
    “既然大祭司能出去,我們應當也能出去。”
    鳴棲看得出容-->>珩此刻的沉重,大約已經在思索該如何解決大祭司。
    她目光灼灼地盯著霍嶺,看得霍嶺頭皮發麻,“我也沒那么了解巫族。”
    鳴棲一笑,誰信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