偷盜環佩是一回事,但如果殺人滅口又是一回事。
    偷盜可大可小,殺人必得水落石出!
    鳴棲遠遠看去,那宮人的確已經身死,擰住眉心,這是打算怎么冤枉自己?
    竟還殺了人。
    宮人恐懼得渾身發抖,不敢看大公主:“忽然寶清郡主就將杏安姐姐推下去了,杏安姐姐拼命掙扎,寶清郡主還按著她的頭,將她按進水中,不一會兒,杏安姐姐就沒了意識。”
    “什么!”
    暖閣之內,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吸氣聲。
    “定然是有人偷盜被杏安發現,這才殺人滅口。”
    有人時不時用眼睛睇鳴棲,又暗戳戳說著:“這寶清郡主竟然如此陰損嗎?”
    “漠北邊境來的女子,自然手段粗暴,如同與我們京中貴女相提并論。”
    大公主怒而拍案,怒不可遏,看向鳴棲的目光已然要將其治罪:
    “寶清,你午后身在何處?”
    “我…”鳴棲無語,想了想道:“應當是在這行宮里隨處亂逛。”
    “閑逛?”
    大公主呵笑,儼然不信這等托辭。
    “行宮之中各處宮人眾多,若是逛園子,自然能看到你,可有人證?”
    “沒有。”
    鳴棲看來,倒是很坦然,她逛園子當然與他們不同,她喜歡找朵云頭趴著,欣賞云層之上的景色。
    哪里能見到人,人能看到她才是見鬼了。
    大公主:“那就是無人可證明,你還有什么好說的!”
    嘉寧已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,柔弱的身軀纖瘦虛弱,用帕子掩住淚水,無辜的眼神不住看向鳴棲:
    “郡主,為何?”
    “為何,杏安是從小跟著我的侍女,我待她就如同親姐妹一般。”
    眾人見她如此卑微,都不免憤慨起來:“你若是想要我的環佩,我送你就是,為何要失手殺人。”
    瞧這說的,多么讓人動容。
    人心易偏,鳴棲才來上京不過一年,而嘉寧縣主在宮中長大。
    信誰?
    很明顯。
    大公主憐惜,趕忙將嘉寧扶起來:“胡說,環佩對你多重要,怎可隨意送人。”
    她憤恨的眸光直指鳴棲,仿佛已經認定她是個心狠手辣的人,
    聲音冰冷:“殺害性命,即便是王公貴族,也不能姑息!”
    她命人趕快將杏安的尸身帶下去,別在這里惹嘉寧傷心。
    鳴棲卻忽然道:“慢著!”
    大公主看她不順眼,鄉野之人,如何配得宮中繁盛,“人證物證在此,你還想做什么!”
    鳴棲早就聽聞大公主的脾氣秉性最像先皇后,如今看來,耳根子淺不說,更是偏聽偏信,先入為主。
    她眼眸一動:“大公主,也不能憑著一面之詞就斷我的罪。”
    大公主明顯不喜,可架不住鳴棲的嘴快,不等大公主說話阻止便扭頭盯著那宮人,“環佩發現了好一會兒,你剛才為什么不說,偏偏在尸體被發現以后才跪下來指證我,莫不是在等尸體被發現。”
    侍女陡然變了臉色,呆呆愣在原地。
    嫁禍,主打就是一個穩準狠,最是細究不得。
    鳴棲嗤笑:“莫非你知偷盜一事是小,故意殺人才是大,偷盜奈何不了我,殺人才能將我治罪?”
    眾人一時之間都沉默了。
    鳴棲看似在強詞奪理,但聽起來還是挺有道理的。
    侍女悄無聲息地看了眼嘉寧縣主,咬著牙說:“杏安姐姐死不瞑目,奴婢雖害怕,卻不得不說出口,還請大公主明鑒。”
    鳴棲不疾不徐:“你剛才說,我與她在后殿起了爭執,就算午后宮人懈怠,這么大的爭執,竟然沒有一人聽見?”
    侍女頓時反應過來:“后殿偏僻,午后正當空閑,就算喊起來,也少有人能發現。”
    四公主嘲諷:“你們當值真是懈怠,難怪可以來去自如。”
    嘉寧及時補充,她哭得哽咽,語氣里也是卑微:“是我不好,想著在行宮別院,也不會有什么事,平日里他們都跟我慣了,這幾日趕路疲憊,我便讓他們午后多休息些。”她垂淚,“哪里知道會生出這些事端。”
    “本就是你心善,倒是讓別人鉆了空子。”
    當然這個別人指的就是鳴棲。
    鳴棲心里忖度:大公主,你再信下去,家底都要被這位嘉寧縣主騙光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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