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從今以后,就只是她,不再是錯姬王姬。
    不會有人再將她當作是錯金王姬。
    多羅主,在錯金城外給盧纓重新選了陵墓的位置,將盧纓重新下葬。
    因為墳墓的位置在柳樹旁。
    多年后,多羅主也死在了這里,埋在盧纓的旁邊。
    后來的百姓便稱她做小柳公主。
    當然這是后話。
    錯金王姬的陵墓被重新封上,真正的錯金王姬也不知道死了多久,尸身被埋在哪里。
    大家得知被誤傳的錯金王姬陵墓,只不過是一座空陵。
    陀羅夕圖,也被一把火燒了干凈。
    李聶將軍常年在隴西,對邊陲的歷史是了解的,好奇陵墓的構造,還順便溜達了幾圈。
    不過,自有人憂愁
    “微臣不知是太子殿下和六殿下,做出這等造孽的事情,微臣該死!”
    “太子殿下,六殿下,就念在微臣對大周忠心耿耿,饒微臣一命吧!”
    錯金城守楊珠,清晨起床,他的府衙便被烏泱的軍隊包圍。
    兩位容顏初出眾、氣質不斐的男人安然坐于高位。
    是他見過的那個什么奴隸
    另一個正悠然飲茶的是,皇商崔大人。
    城守氣不打一出來,他好歹也是一城之守,他們一個奴隸,一個皇商竟然敢在這里放肆,當即就要怒罵擺官威。
    誰料,李聶將軍應聲前來,沖著最高位的男人說了句,
    ”太子殿下,城守府衙已經查抄干凈,俘獲黃金千兩,以及五十余箱蓬萊散。”
    “該如何處置,請您示下?”
    無獨有偶,李聶將軍像是故意的,又沖著那個奴隸說,”六殿下也在啊。”
    誰?
    ”太子六皇子!”
    城守楊珠的腿頓時就軟了,他像是失去了所有的手段。
    咣當一聲跪在地上
    心里全都是:完了完了死定了。
    容珩笑意悠悠,眸光流轉,落在楊珠的脖子上,似一把溫柔的刀。
    ”查抄的黑市一干人等斬首示眾,至于城守,殺。”
    他說得輕描淡寫,楊珠眼睛一轉,昏死了過去。
    懸在城守脖子上的刀,終于落下。
    城守與黑市勾結,被容珩發落,由李聶將軍在隴西都護府的人暫行接手。
    幾日后,待安定了一切。
    眾人帶著欒爺和被端了的錯金黑市老巢班師回城。
    只是故事仍留下了一絲唏噓。
    鳴棲離開錯金城的時候
    騎在馬背之上,遠遠地看了眼守在盧纓墓前的多羅主。
    他一襲白衣,拿起錘子一點點鑿刻盧纓碑文,目光是那么的執著。
    若按照以往,這等魔物在人間,作為仙神是奉行按天規律例斬殺。
    不容許邪物為禍人間。
    這多羅主這么多年,哪怕成魔,也沒有害人性命。
    他的執念,只在于一個盧纓。
    再說,他的身體,很難再活多久。
    鳴棲想了想,成全了他的遺憾。
    心軟到底吧。
    只是,她的馬與容珩并肩而行,鳴棲忽然嘆了聲:
    “就算是找到了盧纓,知道當年守護督袈國的人是盧纓不是錯金王姬,這么多年,錯金王姬的故事早已經深入人心,盧纓的故事又有幾人能知道呢?”
    容珩牽動韁繩,一襲絳紅衣袍容色出眾,“也不一定吧。”
    “怎么說?”
    鳴棲斜著眼睛看他。
    看容珩這一副笑晏晏的模樣,一看就是要搞事情。
    這時候,鬧市里忽然開演,
    “說時遲那時快,王夫與那盧纓漸生了志同道合的惺惺相惜之情,為護家國一拍即合,可就在此時,你說怎么著,突有人來報,錯金王姬竟然摔下了樓梯生死未卜!”
    鑼鼓敲得震耳欲聾,吸引了不少注意。
    布偶戲愈演愈烈,人從四面八方聚來想湊熱鬧。
    那人手持布偶,舞得起勁:“誰料,王姬竟然就這么摔死了,怎么辦?”
    “一國女君怎可就這般死去,若是他國趁王位空懸,趁亂攻城可如何是好,這時候王夫多羅主急中生智,對那盧纓道…”
    “布偶戲”
    鳴棲意外地看向容珩,他竟然也會管這閑事?
    往常,這應該是鳴棲做才對。
    她忍不住揶揄:“太子殿下竟然有朝一日也會為這等小事費神?”
    容珩撇了她一眼,“你昏頭了?”
    微微抬起下巴:“怎么會是我。”
    鳴棲揚眉:“不是你是誰?”
    容珩扭頭就走,擺明了死不承認:“我怎么知道?”
    哎喲喲喲,還不肯承認。
    死鴨子嘴挺硬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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