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時垂下了頭,拳頭緊攥,用力過度而泛出白色。
    發生了什么是嗎?
    多么詭異的事情。
    容時不敢相信。
    他和心腹迷失在沙漠,雖然李聶將軍早就與他取得了聯系,會在合適之機,趁著他們找到欒爺倉庫的時候,里應外合。
    可是,當時,他的確中了欒爺的計,迷失在沙漠里。
    容珩閉了閉眼睛,“不如,六弟說說,哈爾朱沙漠里,究竟發生何事?”
    鳴棲因身體剛剛恢復,臉色仍有些蒼白,她看向容時,也有些疑惑。
    容時察覺到她的目光,很快避開,默默回憶。
    那是一天夜晚
    月亮如同巨輪掛在天邊,殺了其他人,平息暴亂,他似乎覺得自己就要死在沙漠之中。
    “我最終被卷入了一片海子,就是那片海,我瞬間失去了意識。”
    鳴棲一頓,“是我們都經歷的那一片海子?”
    容時點了點頭:
    “等到我清醒之時,眼前的景色變幻。”
    “沙漠之中,有野獸的嚎叫。”
    容時心臟不受控制地亂跳,那時,他剛清醒,還未反應過來,似乎有什么東西在舔他的臉。
    他沒有半點力氣,警惕地想要起身。
    卻看到了身邊坐著一圈的狐貍。
    毛茸茸的紅狐,瞪著一雙雙大眼睛,好奇地打量他。
    又警惕又大膽,有好奇的狐貍,突然上前,用爪子撓了撓他,但他一動,它們又害怕地躲到一邊。
    跟他井水不犯河水。
    容時皺眉,“我眼前是一片綠色的植物,我不知道什么。”
    “腹內空空,我已經幾日未盡米水,不得已拔出那些植株,它的根莖碩大,便啃食了。”
    頓時,眾人沉默不語。
    李聶將軍面露憂色,震驚道:“六殿下你也吃了陀羅夕圖?”
    容時點了點頭,他到現在也忘不了那時的感覺,苦澀的味道一入腹中,頓時有種飄然之感,身體也輕快了很多。
    “然后?”容珩及時將他飛遠的思緒拉回。
    容時陷入了困境,他捂著頭,幾乎不敢將他所見說出來。
    猶豫再三,即便再荒唐,他也松口:“我我看到了海市蜃樓,有一座十分古樸的樓宇。”
    黑袍的臉色一瞬間變化,猛地看向容時。
    他果然——
    眼神似一支彎刀,想要隔開他的腦子,挖出來一看究竟!
    容珩的目光之下,容時硬著頭皮:“狐貍們一只一只直立行走,在我眼前倒著跳舞,我覺得不可思議,但又真切地出現在我眼前!”
    “而后我便徹底昏了過去,等再醒來已經什么都不記得了。”
    之后的事情,他們都知道,是袖玉救了他。
    李聶將軍臉色沉重,重新看向容時,覺得不敢相信,“這聽起來聞所未聞,會不會有什么誤解?”
    “剛才軍醫已經給你看過了,說你神志有損。”
    容珩話語間短,“你一次性吃了那么多的陀羅夕圖,其根莖有麻痹和迷幻的作用,應當被草木藥性傷了腦袋,才失去記憶。”
    很合理的解釋。
    要不然怎么解釋,狐貍還能站起來在人面前倒立跳舞?
    鳴棲想了許久,疑惑仍是只多不少,在五臟六腑之間來回徘徊,“六殿下的經歷和他很像。”
    他指的是欒爺,“想必都是因為大量吃了蓬萊草,導致神志有傷,在催化之下,你感受不到身體受傷和疼痛,沒有了目標不受沙漠迷途所困,才能意外走出沙漠。”
    這么說,容時的運氣,實在是太好了。
    眾人點了點頭。
    囚籠外,鳴棲一直把玩著手里的黑色珠子。
    目光緩緩落在上面,這是她吐出來的那一顆。
    是她的靈力包裹體內肆意橫行的濁氣而催化形成的封印珠。
    她確認,是魔氣!
    若是說,蓬萊散有魔性,聽欒爺所述,源頭只可能出來陀羅夕圖之上。
    ‘莫非,這個植株,與魔有關?’
    她默默地看向營帳里的人。
    還有保護容時的那一張符文,被燒得漆黑。
    沒有那么簡單。
    容時也有些震驚自己的運氣這么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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