風沙呼嘯,夜風刺骨,
    容時的意識逐漸渙散
    眼前,似乎看到了許多人,還看到了容珩,還有鳴棲的臉。
    那是他從未到過的地方,華麗的樓臺亭閣,像是皇城一般。
    又一瞬,變成了邊塞的蕭索的風光,漫天大雪之下,是鳴棲的明艷的雙目。
    就在記憶沖擊下,他最終失去了意識。
    “圖格!”
    袖玉撲在他身邊,兩人一身濕意,沙塵占滿了身。
    袖玉看著遠處的人,心中狠狠下定了決心!
    一雙瘦弱的手,顫抖著,將容時拖到了沙堆之下,用沙子將容時埋起來,只露出鼻孔呼吸。
    做完一切,她因為驚恐,渾身發抖,輕聲說,“圖格,我去引開他們,你一定能活下去!”
    容時沉睡在一片黑暗之中,只在耳畔聽到了她篤定的聲音。
    他想說:‘莫去’
    手抬起,想要挽留,卻沒能抬起。
    袖玉的長發拂過他的鼻尖,自此消失不見。
    昏沉之中,他聽到了男人們的笑聲。
    “這有一個小娘子”
    “看起來好像是那個男人身邊的女人。”
    “別過來!”
    袖玉驚恐的尖叫聲,與男人們猖狂的笑意揉雜,分辨不出。
    “居然,放著自己的女子出來,自己躲起來,實在是懦夫!”
    “還不快出來!”
    “你若是不出來,你女人的命我們要定了!”
    “帶走,他總會來的!”
    “有種,你就來找我們,要不然,你女人就是死路一條!”
    是夜
    風聲大作,狼嚎不斷。
    容時望著眼前的眾人,一雙無形的手扼住了他的喉嚨,他無法喘息。
    眾人靠著篝火,烘干了身上的衣服。
    “這下好了,駱駝沒了,吃的喝的用的都沒了,我們怎么辦?”
    “袖玉姑娘還被人抓走。”
    容時坐著,一雙手抵在額前,心中懊惱不已,為何此刻會發病,“一定是欒爺!”
    鳴棲與容珩同時看向容時。
    容珩是他們之中最為冷靜的人,“既然你知道是欒爺,沙漠之大,如何能找到他們?”
    “再者,你如何保證你去,他們就一定會放過她?”
    容時眼中,鳴棲與容珩的臉在記憶之中出現了無數次,他雖然記不起來他們是誰,但心中已然有了判斷,他應當認識他們。
    他急躁起來,“那我也不能什么都不做!”
    他試著求助,“袖玉不能再等,他們要的人是我,只要我去,袖玉就還有機會。”
    馬匪盯著他們劍拔弩張,忽然指著鳴棲。
    “剛剛鳴棲姑娘刷刷刷地直指夜空,借著星光找到了大當家你的下落,興許,也能找到袖玉姑娘的下落呢?”
    一句話,鳴棲連暗罵多嘴都來不及,便被那些馬匪悉數交代干凈。
    她剛才是過于著急,什么都顧不上,用了術法。
    眼下她若是再在人前用,萬一被雷劈
    但容時像是抓住了什么希冀一般,灰敗的眸色轉瞬之間變得明亮。
    如同溺水之人,抱住了最后的浮木,是他最后的希望。
    “鳴棲姑娘可是真的?”干涸的嘴唇蠕動。
    鳴棲雙唇閉成一條直線,錯開了目光。
    “我不是”
    “真的,真的,我們親眼所見,那道光直沖云霄,然后就找到了大當家你!”
    馬匪們記憶猶新,興奮地直說,“簡直就像是神仙一樣,咻咻咻幾下就找到了!”
    鳴棲閉上了眼睛。
    聞,容時一臉焦急,顧不得其他,“若姑娘深諳此道,可否,找一找袖玉的下落。”
    他的請求很是卑微,充滿了期待,鳴棲看著他,有些不忍拒絕。
    容珩一直默不作聲,他盯著篝火,任憑夜風吹動他的臉頰,安靜地聽他們說話。
    鳴棲的臉色白了一瞬。
    理智告訴她不行
    但
    若真的是欒爺抓住了袖玉,也不失為一種找到欒爺老巢的辦法。
    “好”字的聲音剛邁出半個。
    誰料,被容珩驟然打斷。
    “不必。”
    容時不解,他當即站起來,有些愣神:“為何?”
    容珩臉上是跳躍的火光,他眼角落下了一分冷意,“欒爺的巢穴,我可以帶你們去。”
    “什么?!”
    他知道?
    鳴棲驚呆了,不住地看著容珩,他何時知道欒爺老巢的下落?
    若是知道,他們進哈爾朱沙漠是為了什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