剛剛親身經歷了這些回憶
    鳴棲自然更感同身受。
    “這都是他的錯,仙子,這都是他的錯。”
    禾瑛臉上滿是淚水,“是啊。”
    “都是他的野心,都是他的過錯。”
    “但憑何他可以轉世輪回,當什么都沒有發生過。”
    “而我卻要背負這么多年的痛苦而活!”
    “他既然渴望功成,渴望權勢,我就是要在他功成名就之時給他重重一擊。”
    “他想要得到圣上的認可,想要得到比皇權更高的權利!”
    禾瑛仙子不后悔自己接近四皇子,更不后悔自己與他交纏的這些時日。
    即便,出賣了自己,出賣了自己的身體,她都毫無懼意!
    她要他為他的前世付出代價:“他越是在乎什么,越是想要什么,我偏偏讓他什么都得不到。”
    “我要讓他在眾人面前,身敗名裂。”
    禾瑛深恨:“我要奪走他最想要的東西,圣上的信任,百姓的臣服,更讓他死無葬身之地。”
    這一場局
    圣女的局
    竟然是這樣的前因后果。
    褚繁顯然比她們倆更加冷靜,也更加理智。
    他指著面前的凡人,“你這么做,是報了仇,同時更害許多人。”
    “禾瑛仙子,你本就是無辜之人,你更應明白無辜者的痛苦。”
    “他們因你而死,命數因你而動,你犯下的事,攪亂凡塵多少命數。”
    那些人指的是,在瘟疫之中,因禾瑛仙子接近四皇子而無端耗費病情而死的人。
    以及,剛才因為信奉她,不堪她受辱,被禾瑛仙子利用,一頭撞死的無辜百姓。
    “要有籌謀,必有犧牲!”
    禾瑛咬牙,她屈身跪下,閉上了眼睛,滿目沉靜:
    “褚繁殿下,您既然阻止了我,自然也想好如何處置于我。”
    “我的確借著醫仙的名字四處尋找當年的仇人而殺之,對于那些被我意外傷害的無辜之人,我甘愿領罰。”
    褚繁身姿頎長,于風中飄搖凌然。
    鳴棲按住了褚繁的手,有些疑惑,“禾瑛仙子,既然是百年之仇,你為何直到如今才會墮仙復仇?”
    “兩百年前,最后究竟發生了什么?”
    禾瑛仙子也是一頓,喃喃道:“我為何?”
    “若是當年的我有記憶,我早就沖下冥司,讓他魂飛魄散,何來轉世之說!”
    若有記憶?
    鳴棲不明白,“你沒有記憶?”
    也就是說,禾瑛仙子能安忍兩百余年,并非是隱忍著等待四皇子轉世!
    而是她失去了記憶?
    褚繁的臉色是鳴棲看不懂的變化,他聲音低沉,幾乎劇烈地壓抑情緒。
    “你的記憶曾經遭遇封禁,也正是說,兩百年前有人已經給了你重新開始的機會,要你好好活下去,為何還是走到了墮仙的地步,禾瑛,不該是這般的結果。”
    鳴棲:“是誰封住了你的記憶?”
    禾瑛咬牙,幾番哽咽,“褚繁殿下,兩百年前,止陽殿下是制止了仙力崩塌的我,喚醒了我的神智,我當時幾欲自盡,是一只九尾狐大妖封住了我的記憶,我明白她的好意,可是我如何能夠接受那般不堪的記憶。”
    祁朝刷了一下存在感,“原來,兩百年前,是謝鳶救了禾瑛仙子啊。”
    聽到止陽和九尾狐謝鳶幾個字。
    褚繁有些愣神,但一閃而過,很快便清醒了過來。
    禾瑛閉上眼點頭,“是她給了我兩百年安穩平靜的日子。”
    “可是褚繁殿下,鳴棲殿下,當我意識到我忘記了一些記憶,我試圖尋找。”
    “我知道我被人下了封印,可九尾狐的妖力強盛我怎么都解不開。”
    ”是反生海漩渦碎片,撕開了謝鳶的封印?”
    鳴棲恍然明白。
    禾瑛不知道什么是反生海漩渦碎片,長指嵌入掌心,她咬牙:“可是我真的想起來的時候,我好恨,我真的好恨啊!”
    “誰來可憐我,誰來憐憫我”
    “天道不公”
    禾瑛情緒崩塌,看著她們,“我為何會這樣?”
    “為何他們要這么對我,為何要傷害我?”
    褚繁情緒恢復,不留半分動容,冷淡至極:“當年給過你機會,那只妖替你承擔了殺人的罪責。”
    什么?
    褚繁:“如今你清醒過來要向這個凡人尋仇無可厚非。”
    “只是傷了眾多無辜人的性命,禾瑛你已經不再是受害者。”
    受害者終成害人者。
    鳴棲意識到,即便是禾瑛仙子被封鎖記憶,但十二天肯定也察覺有人屠城,怎么當年十二天沒有糾察禾瑛仙子的罪。
    居然是那只九尾狐大妖居然認下了。
    一城的性命,她若是承擔下,那九尾狐會如何?
    謝鳶又遭-->>遇了什么?
    禾瑛仙子怔住,淚水順著眼眶不住滑落。
    半年多前,她剛想起一切之時,被滿腔的怒火沖昏了頭腦,
    “是,我知道,如今我要做的已經做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