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不過三日,便將人送去了妃陵下葬。
    眾皇子公主匆匆道別,唯獨四公主不明所以,趴在魏昭儀棺槨上哭得聲嘶力竭。
    原本魏昭儀的身體就時好時壞,也沒多少人懷疑為何突然離世。
    出殯那一日,鳴棲去看過。
    那道棺材上較之普通的棺木,竟是用鐵皮封住,鐵釘釘死,密不透風,才帶出去下葬。
    此舉必然是唯恐尸身異變。
    看來果然如容珩那個男狐貍說的一樣
    瞞不住圣上。
    不過,更奇怪的是:
    喪母的五皇子容闕,卻在守喪的關鍵日子,在圣上的宮殿前跪了七天七夜。
    最后一日,圣上議事結束,從殿宇前走出時,五皇子不住磕頭認錯。
    也不知道圣上說了什么,終于在第八日他不再跪了。
    原本大家都覺得奇怪,“五皇子和四公主突然失去了母妃,圣上應當多加撫慰,怎么反倒是在宮殿前,圣上也漠然不理?”
    宮娥們幾人湊在一起,“你不知道吧,其實魏昭儀早就不行了,是五皇子接受不了,不知道從哪里尋了些密法,用血和穹珠養著吊著魏昭儀的性命,只可惜昭儀最后還是去了。”
    “圣上知道五皇子公然在宮中用這些岐黃之術后勃然大怒,罵了五皇子半日,五皇子這才長跪認錯。”
    小宮女擠眉弄眼,“真的假的,穹珠價再貴,也是普通的飾物,居然還有續命的療效嗎?”
    “我也不知真假,只知道上京城中穹珠的價格幾日內翻了好幾倍。”
    “不少富貴人家,興起了以穹珠入藥的秘方,養身養顏延年益壽…”
    “看來就是真的了,我們要不要也去買一點!”
    從這一日過后。
    五皇子一夕之間如同轉了性一般,消失在了眾人視線之中,越發沉默寡,越發刻苦地處置戶政司的政務。
    半個多月下來,朝中風向變化,對他的夸贊也越來越多。
    而鳴棲這一頭
    聽說東魏世子吵著退婚,她高興地和大黃趴在院子里乘涼。
    悠然自得:“果然靠人不如靠己,這不就解決了。”
    只是五皇子這一鬧,居然沒有治罪,還越發刻苦努力,她高興的情緒逐漸地落下去。
    止陽已經動了奪嫡的打算。
    其實在魏昭儀死而復生的那一日,鳴棲就打算,借以為魏昭儀的事情,五皇子失去圣心,算是幫止陽解決一個政敵。
    萬萬沒想到圣上竟然輕輕放下了
    看來圣上的脾氣也極難拿捏。
    大黃躺在椅子上,舒服地露出肚皮,見她陷入了沉思,主動說:
    “什么時候等穹珠有了消息,我找到主人以后,一定要帶她回家鄉,上京城實在太危險了,我會陪在主人身邊,再也不離開。”
    鳴棲坐在臺階下,瞥了他一眼,“可人總會死,妖能活很久。”
    大黃想的很天真,“但像我這樣不想修煉的妖也活不了多久,萬一我活得久,我可以尋我的主人轉世,她轉一世,我就跟一世。”
    鳴棲其實也沒有故意給他潑冷水,“你才化型,不大明白六界的秩序,你們妖族如果長留人間,妖氣傷了人,勢必會引起妖族注意,再說人間玄門以斬妖除魔為己任,一旦發現你,你的性命難保。”
    大黃突然趴了耳朵,“啊?我這等小妖也會被他們盯上嗎?”
    “當然。”
    他翻了個身,尾巴晃了又晃,“我可以不當妖啊,反正我變成妖也是個意外,不如我繼續當只狗,留在主人身邊,繼續看家護院。”
    鳴棲笑了一笑沒說話。
    不想打擊這只天真無邪又衷心護主的小妖的熱情。
    妖已經是妖
    豈能是說不做就不做的?
    后幾日
    容時竟然傳來了急信。
    信中隱晦地說穹珠來歷已知,約鳴棲夜里在朱雀樓見面,切記避人耳目。
    魏昭儀一事沒能動五皇子,只能另尋辦法,他既然掌控戶部,穹珠,倒是個可以切入的機會。
    鳴棲想了想答應赴約。
    月光之下
    到了夜半,城中商販陸陸續續收攤,百姓不再走動,朱雀樓外人煙稀少,顯得很是安靜。
    未曾想
    夜里,兩人才剛遇上,走到朱雀樓的拐角。
    忽然
    耳畔竟傳來了一聲急促的聲音。
    容時最先反應過來,頓時推開鳴棲:“郡主小心!”
    一柄長刀擦著鳴棲的手臂正中背后的墻面!
    容時與鳴棲皆是一愣。
    刺殺?
    耳畔響起無數的腳步聲。
    “是馬”
    鳴棲的心頭跳起,望著眼前的夜色,與容時道:“有人,約十個。”
    容時按住腰間,一愣才想起,“糟了,我今日出門急,并未帶防身的長劍。”
    鳴棲疑惑:“是誰要殺你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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