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情一出,陳貴嬪就急著陪圣上來此。
    命人將這里的情況告知了容珩。
    容珩自然清楚母親的意圖,命人著手去了太醫院。
    ”胡說!”
    四公主哭的聲音斷斷續續,“母妃平日用的都是辟毒筷,若有毒豈會查不出?”
    容珩側目,“不是毒”
    那是?
    眾人投來了目光。
    圣上眸光深沉,如獵鷹一般看來,“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    容珩略一抬手,身旁的太醫令上前兩步:“啟稟圣上,昭儀娘娘氣血虧損,平日服用的藥中便多有溫補提氣之物。”
    “而林才人所糕點中多放了補氣的食材,對娘娘的身體也有效用。”
    他將呈放于圣上面前的證物中將筷子取出,“但是,這雙筷子是特制的辟毒筷,制作工序繁瑣,曾浸潤不少藥物。”
    “在這其中起了催化,娘娘剛用完藥便嘗了些糕點,使得兩者的效用頓時加倍,娘娘是虛不受補,這才導致了嘔血。”
    五皇子一愣,這雙筷子是他好不容易尋來了,為的就是防止宮中有人肆意投毒。
    怎么今日卻成了母妃重病的緣由!
    ”怎么會”
    問題居然出現在筷子上。
    若是,魏昭儀沒有在喝完藥后,立刻吃糕點。
    或者,換一雙筷子
    那么今日之禍,完全可以避免。
    如此說來,林才人,只是倒霉了些。
    好心辦了壞事。
    林才人恍然,捂著唇,”我不該,我若是換個時辰,娘娘便不會有事。”
    容時握著她的手,沒有說話,默默安慰。
    圣上緩了一口氣,”這么說,是意外。”
    太醫令點頭:“是”
    陳貴嬪趕緊讓人將容時與林才人扶起來,”既然是一場誤會,圣上也莫要責罰林才人了。”
    圣上隨意地擺了擺手。
    一句安慰都沒有,仿佛也不甚在意他們。
    也不在乎剛剛他們承受的責罵與冤屈。
    容時慢慢將林才人扶起,她膽小怕事,此刻已經是一身的冷汗。
    不著痕跡地望了一眼圣上,垂下了眼睛。
    就在眾人松懈下來的時候。
    忽然間
    醫女從魏昭儀的寢殿快步走了出來,“啟稟圣上,娘娘嘔了不少血,此刻身體虛弱地厲害,加之常年身體虧空,很可能…”
    四公主剛緩下的心突然提起,“很可能什么?”
    醫女戰戰兢兢,“娘娘脈搏已經十分薄弱,已然油盡燈枯,很可能挺不過來。”
    ”什么?”
    林才人如五雷轟頂,軟軟地跌了下去。
    陡然間
    一陣冷意撲面而來!
    眼前霎時間沖出來一道幽若冥光的魂。
    但下一瞬,這道魂魄仿佛被什么東西狠狠地拽了回去!
    屋內縈繞的死氣愈發濃重,但很快又慢慢地消散。
    鳴棲的身體猛地愣了。
    這是死?
    還是沒死?
    一進內殿
    一股極其濃郁的藥香撲面而來。
    紗帳輕掩,燭光似飄渺的花火,醫女們和宮人們捧著藥罐與血水盆來來回回進出。
    床榻之上,婦人的身軀消瘦,臉色因常年的病態蒼白,閉合著眼睛昏睡不醒,蠟黃的面目似干枯的樹皮,不見半點生命力。
    已然是油盡燈枯之態。
    五皇子與四公主焦急地撲向魏昭儀的床榻前。
    四公主毫不顧忌號啕大哭,“母妃,求您了,別丟下淳兒,您一定要醒過來!”
    鳴棲站在最后,魏昭儀的確是一副虛弱至極的模樣,可魂珠卻久久不散。
    為何?
    為何人之將死,魂魄還被困在體內。
    這顯然不合常理。
    屋內,燭火飄搖。
    陳貴嬪憂心忡忡,她秀眉斂起,最后看了眼魏昭儀的病容,病了這么久,其實早就有準備,但到底相處多年,她甚是難過,“下去將后事都準備起來。”
    宮人們聞聲而動。
    陳貴嬪看著眾皇子公主,有條不紊地囑咐,“既然已經如此,恐怕今夜休息不了,你們先守在偏殿,一旦有什么情況,本宮會來喊你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