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管御風的飛鷹雙爪鐵鏈碰撞的聲響!
他不再猶豫,身形再次加速,墨色風衣在雪地里拉出一道模糊的殘影。
靴底與凍土摩擦產生的火星,在雪地里瞬間熄滅,卻像一點微弱的火苗,點燃了他心中的決絕。
他必須快點,再快點,絕不能讓管御風重蹈這些人的覆轍,絕不能讓那只怪物再傷害任何人!
風雪更狂了,卻擋不住他疾馳的腳步。
前方的戰斗聲越來越清晰,那是鐵鏈與鱗片的碰撞,是怪物的嘶吼,是管御風沉雷般的低喝。
溫羽凡握緊破邪刀,刀柄上的饕餮紋仿佛活了過來,泛著暗紅的光。
風雪像無數把淬了冰的刀子,割得人臉頰生疼。
前方戰場傳來的波動越來越清晰,那是管御風飛鷹雙爪鐵鏈與怪物鱗片碰撞的金鐵交鳴,混著怪物低沉的咆哮,像悶雷般滾過雪地,每一聲都敲在溫羽凡緊繃的神經上。
他甚至能透過風雪,隱約察覺到兩股力量交織時散發出的暴戾氣息。
管御風的真氣如沉雷般厚重,而怪物的兇戾則像毒霧般彌漫,兩者碰撞產生的氣流,讓遠處的松枝都在劇烈顫抖。
他下意識加快了腳步,破邪刀的刀柄在掌心微微震顫,饕餮紋仿佛也感受到了前方的兇險,泛著微弱的暗紅光澤。
但就在他距離戰場只剩百余米時,那股持續不斷的波動突然像被掐斷的琴弦般,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。
鐵鏈碰撞的脆響、怪物的嘶吼、管御風的沉喝……所有與戰斗相關的聲音都戛然而止,天地間只剩下風雪呼嘯的嗚咽,那聲音尖銳得像無數亡魂在哭泣,聽得人后頸發麻。
溫羽凡的心臟驟然沉到了谷底,腳步猛地頓在雪地里,靴底蹭過冰碴的脆響在死寂中格外刺耳。
他僵在原地,腦海里瞬間閃過無數可怕的畫面:管御風倒下的身影、怪物肆虐的場景、雪地里蔓延的鮮血……
“不會的,管大哥經驗豐富,一定能撐住……”他用力咬了咬下唇,試圖壓下心底的恐慌,可指尖卻控制不住地發顫。
他知道戰斗已經結束,可他不敢去想結果,只能攥緊破邪刀,再次邁開腳步,這次的速度比之前更快,每一步都讓凍土發出“嘭嘭”的悶響,濺起的雪粒像碎玉般四散飛濺。
風灌進喉嚨,帶著刺骨的寒意,卻絲毫沒能冷卻他胸腔里翻涌的焦慮。
他甚至能感覺到,自己的心跳快得像要撞碎肋骨,每一次搏動都伴隨著尖銳的疼。
他在祈禱,祈禱那個高大的身影能站在戰場中央,祈禱飛鷹雙爪還能再次揚起寒光,祈禱這場戰斗的勝利者,是管御風。
然而,當他沖破最后一道雪霧,抵達戰場的瞬間,所有的祈禱都像被狂風撕碎的紙片,散落在漫天風雪里。
眼前的景象,讓溫羽凡的呼吸瞬間停滯。
開闊的雪地上,到處都是深可見骨的抓痕和斷裂的樹木枝干,凍土被翻攪得面目全非,暗綠色的血液與鮮紅的人血混在一起,在雪地里凝成黑紫色的硬塊,像一塊被打碎的調色盤,觸目驚心。
不遠處的雪地上,兩柄飛鷹雙爪靜靜躺在那里,鷹爪還沾著暗綠色的鱗片和干涸的血跡。
而戰場中央,那只注射了龍血藥劑的強化融合體正立在雪地里,龐大的身軀上布滿了深淺不一的傷口,暗綠色的鱗片脫落了大半,露出底下滲著血的肌肉,可它那雙豎瞳里的猩紅卻依舊熾烈,像兩團燃燒的鬼火。
最讓溫羽凡心臟驟停的,是怪物那條覆蓋著骨刺的尾巴。
此刻,那根帶著倒鉤的尾刺正死死刺穿管御風的胸膛,將高大的身軀像件破布娃娃般挑在半空。
管御風的藏青色坎肩被撕裂成碎片,鮮血從胸膛的傷口里不斷涌出,順著尾刺的縫隙往下淌,每一滴都像重錘般砸在雪地上,“滴答、滴答”的聲響在風雪里格外清晰。
很快,雪地上就積起了一個暗紅色的血洼,血洼邊緣的雪粒被染透,又迅速凍結成暗紅色的冰殼,層層疊疊,像一朵絕望綻放的花。
他甚至能看到,管御風的手指還在微微顫動,似乎想抓住什么,卻只能徒勞地劃過空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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