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外,月色溶溶,夜涼如水。
相隔數千里,一對帝國最尊貴的夫妻,在同一輪明月下,分享著同一份刻骨的思念。
......
北疆的戰事,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僵持。
林臻率領的大乾主力,與烏維的漠北主力,隔著數百里的荒原對峙。雙方都很有耐心,誰也不肯輕易發動大規模的決戰。戰場的主角,變成了雙方的輕騎兵和斥候。
廣袤的漠北草原,化作了一個巨大的棋盤。無數支小規模的部隊,如同黑白兩色的棋子,在這張棋盤上互相追逐、襲擾、伏擊、反伏擊。幾乎每一天,都有小規模的戰斗在不同的地方爆發。烽火臺的狼煙,時常在不同的方向升起。
林臻的帥帳,成了這盤復雜棋局的指揮中心。每日里,雪片般的軍情從四面八方匯集而來,他又將一道道指令精準地傳遞下去。他就像一個最高明的棋手,沉著地應對著烏維的每一步棋,同時也在尋找著對方的破綻。
然而,半個月后,一種不祥的陰影,開始悄然籠罩在大乾軍的營地上。
最先出現問題的,是位于大軍后方三十里處的一座輔兵營。營中數百名負責修繕軍械、照料傷兵的輔兵,在短短三日之內,相繼出現了一種奇怪的病癥。患者起初只是發熱、乏力,繼而開始上吐下瀉,渾身起滿紅疹,不過數日,便會衰竭而死。
軍中的醫官用了各種法子,卻始終查不出病因,也找不到有效的治療方法。恐慌,如同瘟疫本身,開始在輔兵營中迅速蔓延。
消息很快便傳到了林臻的帥帳。
“瘟疫?”林臻聽完軍醫官的匯報,眉頭緊緊地鎖了起來。他立刻意識到,事情絕不簡單。行軍打仗,因為水土不服、衛生條件差而爆發疫病,并不罕見。但這次的病癥,來得太過蹊蹺,發病快,死亡率高,而且只集中在一座特定的營地里爆發。
“立刻封鎖那座輔兵營!任何人不得隨意出入!”林臻當機立斷,“將所有患者集中隔離,他們的所有用具,全部焚燒!傳令全軍,注意營地衛生,所有飲水,必須煮沸后方可飲用!”
“是!”醫官領命,匆匆退下。
“王爺,”一旁的鄭蛟元帥面色凝重,“此事……怕不是天災那么簡單。末將擔心,是漠北人搞的鬼!”
“本王也這么想。”林臻的眼中閃過一絲寒光,“烏維正面打不贏,就開始用這些下三濫的手段了嗎?”
他立刻傳令“夜梟”,秘密調查輔兵營近期的所有物資來源,尤其是水源和食物。
然而,一波未平,一波又起。
就在瘟疫之事發生的第三天,又一件怪事發生了。一支由趙破虜麾下驍騎營負責護送的小型糧隊,在距離主營僅有二十里的地方,突然遭遇了“山火”。一夜之間,五百石軍糧和數十輛大車,被燒得干干凈凈。
負責此事的校尉回來請罪,說他們當夜扎營在一片枯草灘旁,不知為何,半夜里突然起了大風,遠處一點火星被風吹來,瞬間便引燃了整片草灘,火勢蔓延太快,他們雖然全力撲救,但終究沒能保住糧草。
“山火?”林臻聽著校尉的匯報,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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