弘闕發現謝薔一直跟著自己,不禁也加快了腳步,嘴里不斷的嘟囔著,“晦氣,太晦氣了,她跟著老子干什么,現實里有病就算了,夢里也這么煩人?”
謝薔:……
她默默跟在弘闕的身后,看著他進了水牢,也跟著走了進去。
水牢內部的空間很大,中央一個圓心巨池內灌滿了冷水,里面不知融合了多少人的血跡和體液,隱隱散發著腥臭味兒,水池四周更是擺滿了刑罰的工具,堪比十大酷刑現場。
弘闕剛走進去,便蹙緊了眉,哨兵五感敏銳,這種味道顯然難以入鼻,更別說他和墨隱擁有共感,這種味道相當于是乘了雙倍。
而他現在這么難受,都是拜謝薔所賜。
“該死的謝薔!”
弘闕煩躁地抓了抓他那頭蓬松的紅發,咒罵道,“她什么時候能一不小心自己摔死在水牢里?”
謝薔:……
謝薔有些無奈地扶了扶額,告訴自己不要跟病人置氣,這才望向了水牢邊上被鐵鏈吊著的墨隱。
暗灰色的長發被梳成了高馬尾,額角兩縷長劉海和額前的碎發遮住了青年的容顏,看不清他長什么樣子,但能從那棱角分明的臉部輪廓看出,此人必定是個大帥哥。
他的雙臂被吊起在鐵鏈上,手腕磨得通紅,黑色無袖的緊身衣早已在鞭打中破爛不堪,和開裂的血肉黏連在一起。他一動不動的垂著頭,若不是胸膛因呼吸在微微晃動,很容易讓人懷疑他已經死了。
“被一個除了凈化便一無是處的向導折磨成這樣,可真有你的。”
弘闕坐在水牢邊上,一條腿曲起,單手搭在膝蓋上看著墨隱,不知是在閑聊還是抱怨,“你怎么還是這么窩囊,總歸要受罰,就不能硬氣一些,在受罰前先甩她兩個巴掌解解氣嗎?”
剛跟著坐下來的謝薔:?
甩誰?我嗎?
水牢里,灰發青年微微抬眸,濕黏的劉海下隱隱露出一雙暗金的狼眸。
他目光無波地望向發牢騷的弘闕,不知是因為受罰受傷還是本就沉默寡,他一字未說,只是瞥見謝薔時,目光微微一頓,視線又重新落回到了弘闕身上。
暗金色的狼眸里,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困惑,似是有些不解,為什么弘闕敢當著謝薔的面說這種大逆不道的話。
弘闕發完牢騷,這才起身,“我回去休息了,明早再來給你送飯。”
他轉身走了幾步,突然想起什么,又折了回來。
謝薔正疑惑他怎么又回來了,就看到弘闕居高臨下的站在自己面前,隨即,那張俊朗不羈的臉上露出一抹不懷好意的邪笑。
下一秒,弘闕抬起右腳,一腳揣在了謝薔的胸口上。
“噗通——”謝薔被踹進了渾濁的水池里。
“哈!爽了!”
弘闕大笑著,揚長而去。
“唔、咳咳咳——”猝不及防被踹進水中,謝薔被嗆了好幾口水,她慌亂地去抓水牢邊上的地磚,怎料水池比她想象得要深,像是深淵巨口一般迅速吞沒了她的身體。
謝薔眼里終于浮起懼色,“救、救命——”
弘闕燒得糊涂,根本沒聽見謝薔的呼救聲,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水牢。
謝薔也被水面淹到了鼻腔,她努力回頭去看墨隱,朝他伸出手,希望他能夠救下自己。
可當目光對上他那毫無波瀾的眼睛時,謝薔才意識到,她怎么能寄希望于一個被“她”折磨了一個多月的哨兵呢?
_l