壓下所有的疑惑,謝薔露出溫軟的笑臉,語氣平靜道,“父皇,兒臣剛剛看到有份擴張高效治愈藥生產的提案,不由地想起,在戰區里蟲潮來襲時,很多上戰場的向導都會受傷,但治愈藥的供量卻遠遠不足。”
“這樣么,”謝帝微微敲了敲桌面,若有所思道,“不過高效治愈藥的藥材特殊,每年就只能生產那些,想要擴大生產,恐怕不容易。”
謝薔不以為然,既然星湖醫藥集團能夠給第三戰區多供治愈藥,就足以證明他們的生產力遠不止那些。
既然是她那邊世界的作者寫出的小說,那么兩個世界的醫藥集團大概率都是一個德性。說不定,高效治愈藥還有更便宜的原材料,但為了某些盈利的目的,星湖集團便故意只賣貴的。
“父皇只要下令就行,容不容易,那是星湖醫藥集團該考慮的事情。”謝薔笑著道。
她瞄了一眼謝帝的神色,見他微微垂眸收斂了笑意,這才又補充道,“總歸是受皇家保護,若是連這點要求都無法完成,那么這個掌權人存在的意義又是什么?”
謝帝聞不由展顏,愉悅地看向她,“看來出門了一趟,你果然成長不少。”
“離了皇兄,感覺腦子清醒了不少。”謝薔語速飛快,足以令人猝不及防。
她迅速瞥過謝帝的神色,只見謝帝臉色微微一愣,隨即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。
他知道。
謝薔頓時有些寒心。
她從小都會從養父那里接受最好的,無論是物質還是教育。作為被親生父母拋棄的基因,她不得不承認自己成長過程中有過長歪的時候,但養父總會及時地糾正她,不至于讓她性格敗壞。
可謝帝,竟然明知女配被洗腦而不阻止。
謝薔攥緊了拳頭,“父皇,更看好皇兄繼承皇位么?”
“怎么會?”謝帝輕笑了一聲,坦然道,“父皇只是覺得,你皇兄有些話說得是對的,讓哨兵懼怕你,并不是什么壞事。”
“父皇也是哨兵。”謝薔直直地看著謝帝。
云星湖哨兵傾向于向導,她可以理解,畢竟男主人設是強制定性的,可以不需要那么多解釋的理由,但謝帝作為一個小配角,傾向于向導,是為了什么?
謝帝慈祥地看著謝薔,食指微微敲著桌面,緩緩道,“孤是皇帝,要為帝國著想。”
謝薔身形微微一震,“若兒臣并未清醒,依舊殘暴不仁呢?”
謝帝敲著桌面的動作一頓。
他深深看了眼身形僵硬的女孩,良久,露出笑顏道,“薔兒,怎么能這么說自己呢?不過是折磨幾個哨兵罷了,算什么殘暴不仁。”
謝薔一怔。
“九大戰區,共有7598名a級哨兵,你在第三戰區折磨的那幾十個哨兵,連零頭不夠。更別說,你就算再如何被你皇兄洗腦,也從未傷及過哨兵們的性命。”
“向導天性如此,本質便是不愿傷人生命。”謝帝慢條斯理道,“真正的暴君,是這些無法控制狂化,進而對他人生命造成威脅的哨兵。”
謝薔聽得一愣一愣的。
之前看小說的時候,總覺得女配很惡毒,羞辱謾罵哨兵,還折磨墨隱和云星湖。
可站在高位上來看整件事,女配好像確實沒什么大毛病。
沒殺過人,該凈化的也都凈化了,除了生氣的時候愛罵人,去皇獄里把氣發泄在兩個s級哨兵上,并未做什么實際損害帝國利益的事情。
謝薔不由地想,如果女配當初沒有因為斷臂而暫時消減了哨兵們的怒氣,那么a級哨兵們若是罷工造反,女配會怎么做呢?
估計也是罵罵咧咧的給哨兵們凈化,然后將怒火發泄在森寂身上吧。
“想明白了?”看著謝薔豁然開朗的表情,謝帝不由笑問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