l當陳銘、周雨馨和王思琪三人重新回到他們的軟臥包廂時,氣氛已經截然不同。
之前的曖昧、試探和醋意蕩然無存,取而代之的是對生命的敬畏、對職業的重新審視,以及對身邊這個年輕男人更深層次的震撼與折服。
“陳銘哥,你剛才太厲害了!簡直…簡直神了!”
周雨馨一關上門就忍不住踴躍起來,小臉興奮得通紅,大眼睛里全是毫不掩飾的崇拜和星星,看著陳銘的眼神像是在看偶像,
“那針唰唰唰的,跟電影里似的!還有那穴位,那老爺子眼看著就不行了,臉都青了,你幾下就給…哇!太牛了!”
“我今天也參與了救人欸,今后,我也有的吹了!”
她激動得有點語無倫次,手舞足蹈地比劃著,東北腔更濃了,完全沉浸在對陳銘醫術的驚嘆中。
王思琪雖然沒說話,但她的眼神同樣熾熱復雜。
她默默地把相機和采訪本放在鋪位上,看向陳銘的目光充滿了震撼、敬佩,
還有一絲殘留的、被那強大氣場再次沖擊后的心悸,
以及一種難以喻的、更深的東西——那是對絕對實力和人格魅力的折服。
她剛才在車廂里,親眼目睹了什么叫力挽狂瀾于既倒,什么叫真正的“起死回生”。
這比任何傳聞、任何領導重視、任何官場背書都更有沖擊力,更直觀,更震撼心靈。
她甚至忘了自己記者該記錄的本能,
那一刻,她只是一個被深深震撼、靈魂受到洗禮的旁觀者。
她看著陳銘平靜地坐下,那份經歷生死時速后的淡然,讓她感到一種近乎眩暈的吸引力。
她腦海里反復回放著那個汗珠滴落的畫面,那是比任何語都更有力的注腳。
陳銘臉上卻沒什么得色,只有一絲放松之后淡淡的疲憊。
他走到窗邊的小桌旁,拿起自己的搪瓷缸子,里面是周雨馨上車前給他泡的濃茶,早已涼透。
他毫不在意地灌了一大口,冰涼的茶水滑過喉嚨,帶走了些許燥熱和緊繃感。
“運氣好,送得及時,藥也對癥。”
陳銘放下缸子,語氣平淡得像在說別人的事,仿佛剛才從死神手里搶回一條命的不是他。
他走到自己的鋪位邊,彎腰拿起那個舊公文包,似乎想找點什么。
周雨馨眼疾手快,立刻殷勤地湊過去,剛才的崇拜化作了無微不至的關心:
“陳銘哥,你找啥?我幫你拿。是不是累了?要不要躺會兒?是不是要充電寶?我給你拿!”
她說著,小手就麻利地伸進公文包,精準地摸出了那個白色的充電寶,獻寶似的、帶著點“我最懂你的”小得意,遞到陳銘面前。
陳銘看著被塞到手里的充電寶,又抬眼看了看周雨馨那張寫滿“求表揚”的、亮晶晶的小臉,再瞥了一眼對面鋪位正偷偷看著這邊、眼神復雜難明的王思琪。
他沉默了兩秒,車廂里只有火車行進的聲音。
忽然,嘴角極其細微地向上牽動了一下,一個淡得幾乎看不見、卻又真實存在的笑意在他眼中一閃而過,如同夜空中劃過的流星。
“嗯。”
他接過充電寶,沒有多余的話,只是隨手放在了小桌上。
然后,他像是自自語,又像是某種總結陳詞,聲音不高,卻清晰地回蕩在狹小的包廂里,帶著一種歷經風波后的透徹:
“看來,這氣血,是得時刻保持通暢。不通,就容易出事。堵得狠了,就要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