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直懸著的心總算落回肚子里。
宋依掩著嘴,淚如雨下,恨不得此刻就把女兒抱進懷里,好好親幾下才能感受到女兒平安無事。
她的可兒才八歲,又是落水,又是救人,又要生火,又要爬樹。
不知道遭了多少罪呢,如今還要被人誣陷,人怎么可以這么壞啊!
李南柯對上宋依淚眼汪汪的眼,心里暖暖的,沖她微微一笑。
然后才跪下行禮。
薛皇后冷哼,“李南柯你好大的膽子,竟然還敢和公主對質。”
李南柯抬頭,聲音脆生生的。
“臣女沒做過的事,問心無愧,也絕不會認!”
薛皇后挑眉,臉色陰郁下來。
“好大的口氣,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自證。”
與此同時。
汴河邊上,信國公夫人看到了悶悶不樂的謝玄驍。
他手里抓著一把石子,一顆一顆地往汴河里丟。
岸邊掛起來的燈籠映在他稚嫩的臉上,帶著一抹陰郁之氣。
信國公夫人默默站了片刻,走過去拍了拍謝玄驍的肩膀。
“今日怎么回事?為何沒將李姑娘和昭寧公主一起帶回來?”
謝玄驍也沒瞞母親,將經過說了一遍。
“......要怪就怪李南柯嘴硬,非要和公主硬犟,道個歉服個軟,我們不就把她帶回來了?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都不懂嗎?”
信國公夫人皺眉,淡淡撇了兒子一眼。
“這么說若是有朝一日你在戰場上如果遇到敵眾我寡,是不是也可以先投降,再等待時機反水殺回來?”
謝玄驍猶如猜中了尾巴一般,忽然跳起來。
“那怎么能一樣?士可殺不可辱,我謝家不出不戰而降的孬種,兒子寧可站著死,也絕不跪著生!”
信國公夫人輕哼。
“不是說人在屋檐下,不得不低頭嗎?”
“那怎么能一樣?”
“怎么不一樣?是李家姑娘天生就應該被公主頤指氣使?她一個八歲的孩子都知道為自己爭取,沒做錯事絕對不認。
你倒好,反倒還逼人家小姑娘認錯。”
謝玄驍悶悶地道:“我不也是為她好嗎?她不道歉就得被公主丟在荒郊野外。
再說了,娘你也沒親眼見到她和公主之間的情形,怎么就能肯定李南柯她沒欺負過公主?”
信國公夫人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。
“就憑你娘我有腦子!”
謝玄驍......
“我問你,你們是在哪兒找到她們的?”
“距離武家坡不遠的一個樹林邊上。”
“從這兒到武家坡,將近十里,水流湍急,兩個七八歲的小姑娘在水里飄了兩個時辰卻沒被淹死。
昭寧公主不會游水,李姑娘會,那你說為什么她們兩個都平安無事?”
謝玄驍愣了下,猛然反應過來。
“娘是說李南柯她救了昭寧公主?一個八歲的孩子游水救下另外一個孩子?這......這怎么可能?”
信國公夫人輕哼。
“我雖然不知道李姑娘是怎么做到的,但這件事稍微用腦子想想就能猜出大概來。
不管她后面做了什么,就憑借這份救命之恩,公主也不能將她丟在荒郊野外。”
謝玄驍臉色僵硬,忽然想起他勸李南柯道歉時,她說的那句話。
“我只后悔今天的善心都喂了狗!”
他臉色微變,喃喃道:“難怪她會說這樣的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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