進也難,退也難。
他唯唯諾諾地問楚國舅:“發生這種事情,實非下官所愿。可事已至此,小女如今已經與令郎成婚洞房,您看……”
“還用說么?”楚國舅從懷里摸出婚書:“當初我們可是簽了婚書的,上面清楚明白寫的,我們求娶的乃是白靜初。”
“可現在生米已經煮成熟飯了啊。”
“那是你白家自己的事情,人我也已經給你們送回來了。今兒若是不能帶走白靜初,我們就到皇上跟前,我要告你白家騙婚!”
白家大爺忙不迭地央告:“國舅大人您息怒,有話好商量。”
正犯難的時候,白靜初得到消息回府了。
下人入內回稟,白家大爺立即怒聲呵斥:“還有臉回來,給我將她帶進來!”
下人一臉為難:“二小姐說,她不進來。老爺您若是有什么話,可以到門外去說。”
“她還嫌不夠丟人,要吵嚷得人盡皆知是不是?她不進來,你們給我將她綁進來。”
下人干巴巴地苦笑:“我們可綁不進來,沒有這本事,更沒有這膽量。”
楚國舅冷笑:“簡直笑話,本官倒是要看看,她白靜初有多厲害!還敢回來!”
一撩錦袍衣擺,便怒氣沖沖地朝著門外走去。
白家大爺等人也只能尾隨在后面。
白家大門大開。
府門口。
搖曳的大紅燈影里。
白靜初好整以暇地端坐在一把雕花椅子上,脊梁筆挺,宛如修竹,眸光沉穩,面容冷靜,身姿從容,有一種泰山崩于前而不形于色的氣度。
身后站著的,是戴著半截金屬面具,懷里抱劍的秦長寂。
仇人相見,分外眼紅。
白陳氏與白靜姝加快腳步,一陣風一般沖出白府大門。
“白靜初,你可把我兒害苦了,我跟你拼了!”
“白靜初,你個賤人,竟敢算計我,我要了你的命!”
母女二人一腳踏出門檻,身子卻瞬間被定住了一般,生生止住前沖的勢頭。
大門外,白靜初兩側,齊刷刷地站滿了人,全都一身黑衣,隱匿在昏黑的夜色之中,
這些人全都如秦長寂一般,臉戴面具,威風凜凜,透著騰騰殺氣,至少有三百余人。
白府門口已經有不少百姓圍攏瞧熱鬧,但一個個的,如同沉沉烏云壓頂,全都鴉雀無聲。
只眸子里閃爍著,興奮不已的光。
今天的白府,是真的熱鬧啊。
白陳氏心中生怯,就連后面的哭喊聲,也咽了下去。望著白靜初,一時間,竟然不知道能說些什么。
白府下人面面相覷,不明白,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。
剛聽說,白靜初的癡傻都是裝的。
他們可以相信。
可這群烏泱泱的黑衣人,又是什么來歷?花銀子雇來的?怎么看這架勢,似乎是對白靜初俯首帖耳一般?
大家不約而同地,全都心中一凜,誰也不敢多嘴。
宿月枕風從人群里走出來,淡定地走到靜初身后站定,表明自己的立場。
不服開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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