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濤齜著一口大白牙,對著沈佳期一頓傻樂。
直到腦袋被人用力拍了一掌,他這才回過神來。
“瞧你那沒出息的樣……人已經走遠了,趕緊上車!”
顧望山拉開車門,也不等張濤,便直接坐上了后座。
張濤木然地盯著那翩然遠去的背影:“這……她……什么時候道別的啊。”
顧望山冷哼道:“在你對著人家姑娘發呆流口水的時候……”
“我……”張濤羞得想一頭扎進地縫里。
丟人,太丟人了……
很快,吉普車便揚長而去,掀起一片塵埃。
樹林里,一個身姿細弱如柳,捂著口鼻的女人,悄然地走了出來,一雙怨毒的目光,像淬了毒的蛇,冷冷盯著沈佳期。
“明明我才是重生的主角,憑什么我事事不順,好事全讓你一人占盡了?”
葉昭昭氣得猛吸了一口沙子。
“啊呸!”她吐著嘴里的泥沙,心中跟眼前一樣,迷茫一片。
前世的記憶里,大興村從始至終都沒有出現過什么農科所的領導,更別提租地辦試驗田了。
重來一世,為什么劇情變了呢?
難道,是因為沈佳期?
葉昭昭覺得很有可能,畢竟,這一樁樁一件件都跟沈佳期脫不了干系。
“沈佳期,你別得意!”
“別以為你家那片荒地租出去,就能變成金疙瘩。”
“只要有我在,你那片試驗田就不可能安生!”
“我不會讓你好過的……”
想到這,她忽然計上心頭,拂了拂頭上的塵土,徑直往知青所走去……
大興村,知青所,北面的大通鋪里。
姜時堰躺在炕上,哎喲哎喲地叫喚著。
是哪個挨千刀的,給他套麻袋一頓猛揍,若是讓他知道,他一定要將那人碎尸萬段……
一開始,他懷疑是沈家人。
可好巧不巧,他挨揍時,沈家四兄弟和沈老貴正在給人上房梁,村里人都在場,不可能是他們!
既然不是沈家人,又會是誰呢?
他百思不得其解,疼得直踹牙花子,渾身上下仿佛都快要散架,根本動彈不得。
這人下手也忒狠了,將他打得鼻青臉腫,左手直接骨折。
他身上沒錢,去不起縣醫院,只能請鄉下的赤腳醫生來接骨,在斷骨處上了點草藥,繃帶纏著幾根細竹片,做了個簡易的定型支架。
此刻,大家都上工去了,他一個人躺在床上,叫天天不應,叫地地不靈,喉嚨里都能噴出火。
“有沒有人啊……有沒有人啊……”
姜時堰哼哼唧唧的,沙啞的嗓音比蚊子還細。
葉昭昭剛走到門口,就聽到了他在呻吟,她三步并作兩步地跑了進去:“堰哥……”
姜時堰緩緩睜開眼,見到是她,心中是又欣喜又埋怨。
“昭昭,你終于舍得來看我了……”
他昨天下午出的事,全村都知道了,來看望他的人一波接一波,卻始終沒能等來他的心上人。
葉昭昭自覺理虧,耷拉著眼角坐在一旁。
當看到姜時堰那張五顏六色的大臉,她不動聲色地挪開目光:“堰哥,你說的這是什么話?你是埋怨我不來看望你?”
姜時堰難過地閉上雙眼:“難道不是嗎?你是我對象,我出了事,你居然最后一個到,你……”
葉昭昭也十分委屈:“那你呢,你又知道昨天我發生了什么?”
“沈佳期那個瘋婆子,到知青所給張梅梅潑了一身臟水。”
“也不知她跟張梅梅嚼了什么舌根,張梅梅跑來我家,把我給揍了一頓,還見到了你送我的東西,說我橫刀奪愛,說我早就跟你勾搭上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