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靖央剛順著長廊,想回自己的飄花院看看。
卻見兩個妹妹,許靖姿和許靖妙并行而來。
“阿姐,我們正要去找你。”許靖姿快步上前,親熱地挽住許靖央的胳膊。
“怎么了?你二人不是說,要為今晚的洗塵宴隆重準備么?”
方才許靖央本想留她倆說話,順便問問顧嘉的事,沒想到許靖姿和許靖妙不知交頭接耳說了什么,兩人尋了由頭離去。
再返回來,她二人臉上都帶著意味深長的狡黠笑容。
五妹許靖妙點頭:“是隆重,不過,是為了阿姐準備。”
“為了我?”
“阿姐同我們來,就知道了。”
許靖央被她們拉著去了飄花院。
自打她搬去郡主府住,飄花院就空置了下來。
不過三夫人仍會日日派人來清掃此地,故而還維持著許靖央離家時的干凈整潔。
只不過,一進門,許靖央便看見,屏風和架子上,掛滿了顏色鮮亮的衣裙。
就連妝鏡前,也放著許多琳瑯滿目的首飾。
她鳳眸瞇起,看向身旁兩個妹妹。
許靖姿眨眨眼睛:“今晚洗塵宴,王爺也會來。”
許靖央氣定神閑:“所以呢?”
“所以,阿姐應當隆重打扮一番,讓我和五妹幫你,保準讓王爺眼前一亮。”
許靖央笑了。
她拉開椅子坐下來,看了一眼鏡中自己的容顏。
半年多的征伐,讓她不像之前那樣有功夫收拾打扮。
能保持干凈利落,就已經很好了。
此際,鏡子中映照出她的容顏。
未施脂粉,柳葉眉和鳳眸漆黑,一張唇口色澤稍淡,臉頰上留著之前在邊關凍出來的紅瘡痕跡。
紅瘡已經養好了,還剩下淡淡的一抹紅,倒像是搓了層粉胭脂似的。
許靖央看著鏡子里的自己,遵循心中的想法,淡淡一笑:“你們覺得,如今的我,還需要細致打扮,去討誰的歡心嗎?”
許靖姿和許靖妙一怔,對視一眼。
許靖姿連忙解釋:“阿姐,我們沒惡意,只是覺得王爺待你格外不同……”
“我知道,”許靖央打斷她,目光清亮,“正因如此,才更不必刻意,我和他歷經生死,彼此敬重,若此時反而濃妝艷抹、刻意迎合,豈不是將這段交情落了俗套?”
許靖央站起身,衣裙輕擺,眉宇間自有從容氣度。
“他是來赴宴的,不是來選妃的,同為王爺,斷然沒有我打扮靚麗,去給他看的道理。”
二人恍然領悟。
五妹許靖妙輕聲道:“是我們想岔了,阿姐什么樣子王爺沒有看過,何須修飾。”
許靖央目光掠過那些華服珠寶,最終落在窗外漸深的夜色上。
她頓了頓:“不過,王爺待我的確恩重如山,要想借此機會答謝,倒確實可以為他做點特別的事。”
“什么事?”兩個妹妹異口同聲,格外好奇。
卻見許靖央忽而笑了下。
夜色漸濃,威國公府內燈火初上,暖黃的光暈自廊下檐角漫出,與天邊初現的月色交融,為庭院籠上一層溫柔的朦朧。
廊下掛著一盞盞素絹燈籠,晚風輕拂,燈影微搖,映得人影也跟著輕輕晃動。
遠處樓閣間零星點綴著幾點燭火,像是跌落的星辰,在深藍的夜色里亮起。
此刻,威國公府門前燈火通明。
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,蕭賀夜帶人策馬而來,玄色衣袍在晚風中輕揚。
他勒馬停駐,翻身下馬時,身姿挺拔利落。
蕭安棠騎著一匹小馬-->>駒跟在蕭賀夜身后,熟練地勒停馬匹,輕盈地從馬背躍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