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喲,這破地方居然還有幾個喘氣的。”他聲音尖細,卻帶著刺骨的寒意。
旁邊一個滿臉橫肉的副將立刻獰笑起來。
“副將軍,這是個娘們!雖然臉臟了點,身段還行,讓弟兄們先快活快活再殺不遲!”
胡決明抬手,制止了躁動的手下,目光掃過屋舍。
“不急,進屋看看,還有多少活口。”
眼見幾名兇神惡煞的士兵就要下馬闖進來,屋內的老人們連忙互相護著,發出驚恐的低泣。
向陽心頭狂跳,血液仿佛瞬間沖上頭頂。
她猛地擋在門前,用盡全身力氣嘶聲震喝:“站住!不許過來!我乃神策大將軍許靖央!你們再敢靠近半步,我就要你們的命!”
“許靖央?”胡決明陰白的臉上笑容驟然消失,眼底翻涌起刻骨的仇恨與毒辣,他幾乎是一字一頓地擠出聲音,“你說……你是許靖央?”
突然,他猛地仰頭,發出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尖笑。
“哈哈哈!冒充誰不好,偏偏冒充本將最為痛恨的人!給我殺了她!碎尸萬段!”
最后四個字充滿了癲狂的恨意。
危急關頭,向陽不及多想,奮力甩出袖中飛刀:“看招!”
寒光直射胡決明面門!
卻見胡決明嗤笑一聲,屈指一彈,一顆石子疾射而出。
眾人只聽“叮”的一聲脆響,那石子竟精準地將飛刀從中擊斷,掉落在雪地里。
向陽瞳孔驟縮。
胡決明盯著雪地里那斷了線的飛刀,勾起唇角,冷笑聲更甚。
“果然是個冒牌貨,區區刀刃栓根繩子,想冒充摘葉飛花?可惜了,一個冒牌貨,徒具其形,可笑至極!”
他指尖又扣住一粒石子,內力灌注:“看清楚了,所謂摘葉飛花,連我手中一枚石子都比不過!”
話音未落,石子已被他擲出。
向陽根本來不及閃避,只覺右肩一陣鉆心劇痛,那石子竟已狠狠嵌入骨肉!
她慘叫一聲,踉蹌著向后跌去,重重撞在門板上,半邊身子瞬間被鮮血染紅,再提不起絲毫力氣。
屋內的老人們頓時道:“大將軍!您沒事吧?”
劇痛和恐懼攀上向陽的面容,她眼睜睜看著胡決明臉上露出殘忍的快意。
他輕蔑地揮了揮手,如同驅趕蒼蠅:“殺了所有人,割了他們的腦袋,至于這個贗品……千刀萬剮!”
冰冷的命令落下,北梁士兵們獰笑著步步逼近。
向陽急促大呼:“神策大將軍就在附近,我看你們誰敢造次!”
剛剛離開的那個女子身手了然,希望她能及時回來。向陽在心里祈禱。
可胡決明聽了,唯有幾聲癲狂的嘲笑。
“許靖央能來,我胡決明三個字倒著寫!”
北梁將士舉起大刀,向陽害怕地閉上眼睛。
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!
一道冷冽身影自屋頂之后驟然躍來!
劍光如驚雷撕裂風雪,挾著沛然殺意凌空劈下!
血光迸現!
一顆北梁士兵的頭顱竟被齊頸斬斷,咕嚕嚕地滾落在地。
無頭的尸身兀自挺立片刻,才噴涌著鮮血轟然倒地。
向陽怔怔地睜大眼睛,幾乎忘了呼吸。
漫天飛揚的雪花中,許靖央單手持劍,穩穩落在她身前,如一尊煞神擋開了所有撲向她們的死亡。
殷紅的血珠沿著冰冷劍鋒滾落,在雪地上砸開一簇簇刺目的猩紅。
其余北梁將士都愣住了。
這娘們從哪兒跳出來的,身手這么快!
馬背上的胡決明瞳孔驟縮,臉上輕蔑盡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驚疑與濃重的戒備。
一片死寂里,只聽見許靖央冷澈如冰刃的聲音破風而來:
“胡決明,本將等你很久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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